关于姚家小姐姚含薇,薛守拙跟郑彦中提到过她的一些反常。
比如知道自己被拐了之后,表情过分淡漠。
企图和小核桃换衣服。
被灌迷药之前,拼命喊别给她灌哑药,她什么都不会说。
整个举动非常奇怪。
郑彦中对这位三品通政小姐也印象深刻,为了她,何云祁急得差点把脑袋插在冰块里面。
这回到姚家,因为自己是外男,按理是不可能再见到这位姚小姐了,虽然他对姚含薇有三分好奇。
姚大人对薛文堂不冷不热,可也算礼数周到。
薛文堂当然表现得诚惶诚恐,毕恭毕敬。
郑彦中难得收敛一下,也人模人样起来,显得气质很清冷华贵。
姚大人心想,都说郑二公子脾气有些个放诞,现在看来都是虚言,明明端庄矜贵得很。
他不知道,郑彦中也就能装一刻钟两刻钟的,时间长了那嘴就控制不住了。
不过薛文堂和郑彦中也没打算多待。
姚府所在的五柳镇离府城也不算特别近,拜谒一下,礼数全了,也就该回去了。
没想到姚大人说自己一直忧思过度,好容易来了两个客人,不妨一起去后院茶室喝一杯茶。
姚大人都盛情邀请了,不去多不好。
茶室建在花园边上,路过凉亭的时候,有人在那里抚琴。
随琴声看去,正是姚大人的庶女姚含薇。
郑彦中这人见识多,侯府出身,这一套小动作什么意思,几乎马上就知道。
倒是薛文堂有些不明所以,反正他年龄也大,就想着,这个女孩跟薛守拙差不多大,看着娇滴滴的。
薛守拙每天替自己的老父亲操不完的心,办不完的事情。
薛文堂心里有点儿发酸。
郑彦中心里却嗤笑一声。
“姚大人,这早春的天气也没有那么好呢,令千金在外面时间长了也不怕招风。”
薛文堂心想,哎呦,我的小郑大人,这嘴怎么又开始喷上了。
姚大人十分尴尬,可是也得硬着头皮介绍:
“这是本人的女儿姚含薇,不太成器,十三岁了,一派天真,比较痴迷于琴艺,让二位见笑了。”
郑彦中不在意地说:
“这琴没有我表妹弹得好,有待于加强。”
郑彦中说的表妹是卢婉芝,由于她发自内心比较喜欢弹琴,确实弹得比姚含薇有真情实感。
姚含薇咬着嘴巴,心里把郑彦中嘴里的表妹隐隐恨上。
郑彦中虽说对姚大人引见女儿的把戏清楚,可是对某些女人弯弯曲曲的心思还是了解太少,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能让姚含薇恨上卢婉芝。
姚大人听郑彦中一说,也明白,这是没看上女儿。
可是也不用说那么直白吧,看来外人传说郑二公子性子古怪,也不是瞎说的。
姚大人不高兴,但是面上不显露什么。
毕竟是自己起了小心思,让女儿和外男碰面了,也有不对的地方。
他对姚含薇佯装训斥:
“今日有贵客在此,你出来丢人现眼,真是疏于管教,令为父蒙羞,还不快回自己房间去。”
姚含薇只得起身快步离开。
姚大人装作不在意,不过自己已经没了喝茶的兴致。
所以在茶室三人也没什么聊天话题,薛文堂捧着茶杯尤其尴尬。
姚大人现在对郑彦中心里有气,看薛文堂也不算顺眼。
郑彦中摇摇扇子:
“前年花拐子帮流窜到龙津府,也在薛大人当时的属地洪县犯案,薛大人为了抓住贼人,派了自己手下打入花拐子帮,为擒住贼人立下汗马功劳。当时我是洪县县丞,为了协助办案,当时特意到何知府身边提供线索。没想到今日我和薛大人竟然会来龙津县上任,也是一种缘分吧。”
郑彦中难得用一种很正经的语气慢条斯理说了一大堆话。
薛文堂也不晓得郑彦中提这些干什么,只是憨厚地笑着:
“是缘分,是缘分。”
通政姚大人看了看薛文堂又看了看郑彦中,咽了一口唾沫。
“薛大人派手下打入贼人内部,十分机智,不知是什么手下。”
薛文堂听了,也不能把女儿深入虎穴的事情说出去,就回答:
“派了我身边的一名捕快,他们拐子偶尔也把成年男子抓住卖去做苦力。”
姚大人放下心来。
看来薛文堂并不知道女儿被拐的事情。
郑彦中却又不紧不慢说:
“我家和何知府有些交情,所以当时在何知府跟前多支应几天,说实在的,帮不上什么忙,瞎出点儿主意。我从京城带来的人多,我娘不放心我,多给了几个人,都用来抓贼了。如今到龙津做县丞,想想往事还挺有意思。”
薛文堂依然憨憨地点头:
“郑大人当时没少出力。”
姚大人脸色不好看。
薛文堂不知道内情,可是这个郑彦中,说不定知道什么。
怪不得看不上自己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