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守拙问系统:
“我们该从哪里查?要不跟王府打招呼,把裘世海抓起来,严刑拷打。”
“小拙子,你丧心病狂了不成,不讲证据就抓人。”
“反正只要有裘世海在,鸡犬不宁。”
“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冷静一点儿。认真想一下从哪里入手查。”
“在戏班子发生的事情这么有戏剧性。”
“小拙子看过戏吗?”
“没有。”
“那不如去看看戏,总要了解一下。”
“要不要这么心大,还去看戏。”
“当大师爷要有一颗大心脏。”
薛守拙想了想,也对。
她决定去花月香所在的戏园子去听听。
作为一个现代胎穿过来的人,对慢悠悠的戏曲艺术还是有接受壁垒。
不过不得不承认,花月香的扮相特别好看,很吸引人。
唱得也婉转动听。
薛守拙是一副富家小姐的打扮出来听戏。
全女班的戏社是允许小姐入园听戏的。
不过必须在单间。
门口有下人守着,单间内有丫鬟嬷嬷陪着。
单间前面放一扇小屏风,带镂空图案。
小姐从镂空里面看台上的剧。
下面的观众看不清小姐的脸。
女客单间和男客单间绝对不挨着。
本来郑彦中说要陪着薛守拙来,但是薛守拙拒绝了。
“你走到哪里太显眼,不利于查案子。”
“我怎么又显眼了,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眼睛两条腿,没没长俩鼻子仨眼睛啊。”
“你长得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太抢别人目光,行了吧!”
“我把脸蒙上,跟你一样,戴个帷帽。”
“那更显眼了,我为了不引人注目,都女装去听戏。”
“那我也女装。”
“好嘛,身高八尺的小姐,你扮演女夜叉呢?”
郑彦中这才悻悻地打消念头。
薛守拙在包间里面看,她让邱阿四在下面散座坐着听戏,顺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包间也不怎么隔音。
薛守拙能听到隔壁是两个小姐妹,她们正在谈论的不是花月香,是秦观月。
“秦小爷扮相真好看。”
“是呢,她要真是个男子多好。”
“真是男子你要做什么?”
“真是男子呀,我就……”
“你就干嘛?”
“讨厌,听戏吧,我才不告诉你。”
这个秦观月是唱小生的。
薛守拙听明白了,这两个小女孩是被女小生迷住了。
其实女小生扮上了,比男小生可是俊俏许多。
有的女子痴迷女小生,据说有起誓不想嫁人,要和女小生厮守一辈子的。
薛守拙看了看台上的秦观月,确实英姿勃发,风流倜傥。
她身上既有一种女性的柔和姿态,但是一举一动又特别符合男子的模样。
“统子,我也觉得秦观月很帅气,一个女子,竟然让人感觉她就是一个男人,毫无违和感,功夫很深啊。”
“是啊,你女扮男装的本事跟人家可差多了。你要是不把脸档起来,不用变声器,一眼就能看出是女的。”
隔壁小姐妹还在谈论秦观月。
“秦小爷说是要嫁人,不唱了。”
“为什么呀,多可惜。”
“传出的话是年龄大了,再扮小生没那么好看。”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看的。”
“她们演小生的有一部分到了年龄会去唱老生。”
“秦小爷去唱老生我也爱看。”
“你呀,真是被迷得死死的。”
薛守拙似乎想到了什么。
“统统,柳云翘是旦角,她那个戏社也有女小生对不对。”
“脑子转得还挺快,不枉我让你过来看看戏。”
“统统,你也察觉到了对不对。”
“是的,女人可以扮成男人,扮起来让别人感觉不出什么。尤其是老生扮相,再粘上胡子。”
“对对对,老生扮相,老生!”
如果那天柳云翘进了茶馆包间,换上老生扮相,说不定就能大摇大摆走出去不被人发现。
薛守拙听完戏之后,给老板一些银钱,要见一见秦观月。
老板以为又是一个被女小生迷住的小丫头片子罢了,特意吩咐秦观月好好哄哄薛守拙。
秦观月没有卸妆,过来薛守拙的包间。
“秦小爷真是风姿潇洒。”
秦观月笑了笑。
“如果花月香装扮成你的样子,会不会也这般雌雄莫辨?”
秦观月皱皱眉头。
“旦角不易得,可是生角更难成材。我们做小生的,要特别狠狠下一番苦工,才能达到装扮起来和男人差不多的程度。否则扭扭捏捏,一眼就瞧出来了。”
薛守拙听了这话有些失望。
如果是这样,柳云翘装成男人也蒙混不过去。
她不动声色。
“你唱得这么好,是不是比同和戏社的小生要好得多?”
秦观月得意回答。
“当然,她们戏社还给小生取名字叫云遮月,故意压我一头,真是可笑。”
“取名字?你们的名字可以随便取吗?”
“也不是,不过艺名可以变一变。”
“秦观月是艺名吗?”
“当然了。”
薛守拙又像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