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系统让明哲保身就好,但同时也提醒,该调查的事情悄悄调查着点儿。
“马推官不是说了吗,团头管着乞丐,而乞丐是消息最灵通的一群人,不如让薛大人背地里问问乞丐最近发现了什么,有不对的地方,万一落到咱们头上,也不能一味袖手旁观。”
薛守拙赶紧让自己爹去办。
管乞丐的王团头是个滑不溜丢的人,不用多说话,他也知道薛文堂是什么意思。
“放心,我让那帮要饭的悄默声地给您打听着,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特别是丢东西那几家。”
王团头把几伙经常在富人区转悠的乞丐召集起来。
“你们这些经常在头巾老爷门前晃悠的,说说最近有什么发现,然后不要对外声张。发觉有不对劲儿的,别大嘴巴四处乱说。官老爷最近有些紧张,有事儿了先告诉我,我去告诉薛县官或者马大爷。”
“报告团头老大,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啊。”
“是的团头老大,那几家老爷也没丢金没丢银,有啥大不了的。”
“是呢是呢,听说丢了什么破字破画之类,那玩意不能吃不能喝,也不当钱用。”
王团头一脸嫌弃。
“你们这帮癞头乞丐,懂个屁啊。你们觉得不值钱的,不等于真的不值钱。”
“团头老大说的对,也许那些破纸片子也是值钱的。前几天我发现胡秀才跟一个白胡子老头说什么,什么……”
“到底是什么啊?”
“什么本,脚踏的本……”
“脚踏?脚踏什么?”
“脚踏的本……”
王团头被搞得糊里糊涂。
“白胡子老头?我怎么在张举人家附近也看到过呢。”
王团头听了一激灵。
“还有谁,还有谁见过白胡子老头的?”
“我我我,我也见过,胡子挺长,瞅着挺有,挺有神仙范的。”
王团头低头琢磨一下:
“你们,嘴巴严着一点儿,这事不要再和别人说,别给自己找麻烦。”
嘱咐这些乞丐,王团头把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了薛文堂。
薛文堂悄悄问薛守拙:
“女儿,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办?”
“让王团头告诉马推官。”
薛文堂点头。
“王团头,你这发现特别重要,赶紧去告知马大爷,他和知府抓贼用得着。”
王团头没想到这么重要的线索薛文堂不自己留着,反而把立功的机会给了马大爷。
他想,薛大人真是厚道。
薛文堂问女儿:
“为什么要告诉马推官呢,为父抓这个贼不好吗?”
“马推官和历任知府交情都不错,他年龄大,官场浸润时间长,审出东西知道怎么处理,和您不一样。”
薛文堂点头。
自己作为附郭县知县,位置本来就尴尬,确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团头把白胡子老头的事情告诉马推官。
这位马推官也知道此线索有多重要,却陷入了沉思。
因为知府何云祁秘密告诉他,这案子有问题。
何云祁是接到了提刑按察使的密信。
至于密信里面说了什么,何知府只字不提,只是对马推官说,【雅贼】案有些奇特的地方。
如今马推官知道了白胡子老头的线索,也不知道该查下去还是不该查下去。
他把王团头打发走了。
王团头很纳闷,怎么人人对于抓贼的线索都表现得很冷淡呢?
没过多长时间,就传出来一则消息,说【雅贼】到了姚府,本来想偷姚家的瓷器,可是却只拿走了一封信。
一封关于淮北官员的密信。
这个小道消息传出来,姚祖荫是头大如斗。
这封密信存不存在?
存在。
但是不在姚祖荫手里面。
已经交给朝中某个大官了。
【雅贼】当然不可能偷到这封信。
可是,谁能相信呢?
姚祖荫愁眉苦脸,这个消息传出去,对于他丁忧之后再回京,不知道会有多大影响。
估计朝中那个大官心里会想,姚祖荫一定是偷着藏了一封副本,等着关键时刻敲诈勒索用。
然而姚祖荫根本没这个心思。
如果这封密信当年呈给皇上,估计会引起血雨腥风。
他权衡一下,而是偷着透露给了那个大官。
现在有人想把当年的事情抖搂出来,才弄了一出【雅贼】的把戏,恐怕目标就是自己的姚府。
姚祖荫又气又恨,毫无办法。
他只好给京城那位大官写信,说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写完了,他的脑袋似乎又好使起来。
不能给京城去信,万一半路上被人截了怎么办?
他只能咬牙窝在家里,不吭声也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