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某根肋骨天生畸形,会分叉。
但是这种畸形比较少见。
不巧的是,赵溪儿正好有。
肋骨畸形有时候会引发疼痛,当初刘宝成就是觉得赵溪儿用手捂着肋条的样子比较妩媚。
这个分叉也造成刀子插进去又拔出的时候,被卡了一下子。
由于紧张,再加上赵溪儿死去时的面部表情比较狰狞,是死不瞑目,所以凶手可能头一次觉得慌乱,就把刀子丢下了。
“原来是这样,赵溪儿的肋骨异于常人,这是凶手没想到的。”
“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天意。”
“那这样凶手就不能是胡秀才了。他文人一个,不可能有这么利落的杀人手法。并且本来刀子是卡在骨头上了,如果说胡秀才费劲拔出来了,干嘛不带走呢?只能说,尸体倒地之后,刀的位置松动了一下,胡秀才来赴约,黑灯瞎火摸到尸体,慌乱之中随手拔出,然后惊慌失措丢掉。否则根本不能解释其中的矛盾之处。”
薛文堂听了女儿的分析,不禁赞叹:
“女儿真是,冰雪聪明,冰雪聪明。”
薛守拙笑了笑。
系统让她反复对比案件的所有记录,一定要找到矛盾之处,真的很管用。
现在可以肯定,杀赵溪儿的人绝对不是良善之辈,对于杀人越货相当熟悉。
赵溪儿是个纤细型的美女。
她的脖子很细。
所以凶手不是从背后用胳膊勒住脖子,而是用手从后面掐住,然后左右肋各捅两刀。
用现代医学来讲,应该是造成了双侧严重血气胸,很快就会死亡。
通俗说,就是把两个肺子都扎漏了。
受害人根本喊不出话,发不出一点声音。
“现在应该让胡秀才模拟一下杀人过程,如果对不上,那凶手彻底不是他。”
薛文堂又把胡秀才提出来。
“胡志柏,你把当时如何杀人的,演示一下。”
说罢还命人给他一把木头刀做示范。
胡秀才哆哆嗦嗦把刀拿在手里。
“我,我……”
“你到底怎么杀的人?”
“我,我……对着她脖子一刀……”
“脖子?”
“不,不是……是朝她前胸……”
马推官呈上来的供词里面只说,因为发生口角,黑暗中胡秀才对赵溪儿胡乱捅了几刀。
“胡秀才,你当时到底怎么杀的赵溪儿?”
“我,我……”
薛文堂一拍惊堂木。
胡秀才受不了了,他把手中木头刀一扔。
“大人,大人不要给我用刑,我,我实话实说。小的根本没杀人,小的没杀人啊!”
他忽然放声大哭。
“没杀人你为何招供?”
“马大爷手太黑,用刑太厉害,我遭不住,真的挺不下来。”
“你再说说你怎么和赵溪儿勾搭上的?”
“刘老板把赵溪儿看得紧,可是又喜欢带着她招摇。我和刘老板交情不错,偶尔一起吃饭喝酒,他总要赵溪儿陪着。有时候一帮人去酒楼吃喝,也带着赵溪儿一起。一来二去,我们就勾搭上了。”
“那她和别人也有首尾吗?”
“这个真不知道,不过认识赵溪儿的男人是挺喜欢背地里拿她取乐,说睡睡这骚货,滋味一定不错。”
“有其他人知道你们的奸情吗?”
“这个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呢?”
“有一回喝多了,我半真半假地说,赵溪儿骚归骚,也许睡多了也没有太大意思。我的朋友们有的起哄,问我是不是睡过。我也不告诉他们,就玩笑着说,你们猜去吧。”
“当时在场的都有谁,你一一写下来,姓名和身份,逐一标明,不许遗漏。”
“大人,小人的手还不能写字。”
“劳烦蔡主簿记录一下。”
当名单完成之后,薛文堂看了一遍,又给薛守拙拿去。
上面都是一些无聊文人,或者是富户的纨绔儿子。
有一个人引起了薛守拙的注意。
金厨子。
“这个金厨子是怎么回事?”
“我们当天在拴舌头酒楼吃饭,他是那里的厨子,因为抢到了他做的活肉,所以请他过来坐一会儿,喝一杯。我不知道他的全名,就知道他姓金。”
郑彦中是个能发现稀奇事儿的人。
“这酒楼怎么叫这么个名?拴舌头?为什么要舌头拴上。”
蔡主簿呵呵呵笑了。
“原来小郑大人还不知道,酒楼名字其实是醉仙来。不过他们家有道特别出名的菜,叫炒【猪活肉】,特别香。据说有个老头吃这道菜的时候太着急,把自己舌头都咬下来吞了。有人说吃这道菜应该把舌头拴住,所以酒楼被人戏称为【拴舌头酒楼】。”
胡秀才点头。
“炒【猪活肉】是金厨子的拿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