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虞朝民间传说里面,也有关于杨家将的演义话本,也有穆桂英的传说。
不过还真没人写关于穆桂英的戏剧。
义演前两天的《牡丹亭》和《女驸马》是热场,大家也懂得。
到了第三天,襄王爷亲自来看新戏《穆桂英挂帅》,戏社外面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卓大师爷写的新戏,谁都充满了好奇心。
为了上戏更有看头薛守拙把《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和《穆桂英挂帅》捏在了一起,这样就能有更多打戏。
舞台上刀马旦沙场上的扮相威风凛凛,随着鼓点打戏眼花缭乱,把花枪耍的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
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
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
敌血飞溅石榴裙。】
底下的观众都看得挪不开眼睛了。
“这戏真有意思,不愧是大师爷写出来的。这个刀马旦真是好运气,来了龙津就能有大师爷给她写本子。”
“不过听说今天是义演。未来几天所有的戏都是义演。不要钱的。老爷们要是听得好了,就为救灾捐些钱。”
“嘿,你真是不懂,现在不要钱,等出名了,钱还会少吗?你看一会儿王爷捐多少,王爷要是一高兴,大手一挥,捐了一堆银子,别看这钱没到戏社手里面,可这给的是脸面。有了脸面在,不愁以后会大红大紫。”
襄王爷早都看入迷了。
连茶都忘喝了。
“好看,精彩,绝了!就应该看这种戏,唉呀,我要跟薛文堂说,让大师爷跟着我吧,不要去做什么师爷啦。我一年给他三千两,专门给我写戏?”
何云祁今天也来陪王爷了,听了这话,哭笑不得:
“您要是把薛大人的师爷要走了,他会痛哭流涕的。王爷您行行好,别让薛大人急得跳河,想听什么,让卓大师爷给您写就是了。”
襄王爷用鼻子哼了一下:
“我知道,这么有才一个人,伺候我老头子,是屈才了。放心吧,老头我没有那么没眼力见。”
何云祁赶紧给王爷赔笑。
等到最后一句唱完,戏台下的观众叫好声快把屋顶掀翻了。
襄王爷也忍不住喊了几句,可是由于年纪太大,喊了两句就咳嗽起来。
把周围人吓了一跳。
可老王爷自己不介意,从椅子上跳起来:“本王我今天过瘾了,过瘾,太过瘾!”
台上的刀马旦岳秀英等到掌声平息,走到台前行礼。
“今日这场戏演了穆桂英精忠报国,上阵杀敌。我只是女流之辈,也愿意为龙津救灾出一份力,今日赏钱自当全部捐出,众位贵客若是觉得我唱得,还有几分可听,还望慷慨解囊。”
“解囊,当然解囊!我出一万两银子!”
老王爷中气十足地说到。
何云祁挑挑眉毛。
好啊,一下子就一万两,老王爷是真喜欢这出戏啊。
有了王爷带头,大家捐款热情也起来了。
说实在的,如果官府直接号召这些有钱人捐钱,倒像是割肉。
不过台上这些漂亮的女旦用脆生生的嗓音,请求大家慷慨解囊,台下有钱的男人们赛着劲儿地撒钱。
何云祁听着募捐的数额,真是强忍着才没露出笑容来。
“稳住稳住,形色不能太过于外露。”
他偷偷溜了一眼薛文堂,这位薛大人咧个大嘴呵呵笑呢。
看着薛文堂过分憨厚的笑容,何云祁酸溜溜的。
傻人大概确实有傻福。
其实这是薛守拙教她爹的。
“爹啊,你最近表现得略微呆一点儿,别太精明,让人觉得你没有什么威胁性,即便是有我辅佐,也不可能有什么野心。”
薛文堂明白,最近女儿表现得太亮眼,各方面注意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越是这样他这个当爹的,同时外人看来是“卓师爷”的主子,越得低调。
“爹明白,爹得让外人觉得,就算有个高人当师爷,我这个六品官不过是求一个平安无事,并不想争名夺利。”
否则,如果被外人误认为太有野心,也许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官场中若是后台不够硬,最好别表现得太有锋芒。
如今大家都盯上了薛守拙,甚至想把她弄到手,越是高调人家越想把这位师爷从薛文堂身边弄走。
不如装傻,继续保持老实人人设。
何云祁心里咂摸:
“倘若这个薛文堂是个飞扬跋扈的,是个精明外露的,搞点儿事情让他倒霉丢官,顺势把卓大师爷揽入自己名下,也可以。问题是,这位看着憨憨呆呆,老老实实,真是下不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