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继帝看看自己的太子,心想,当初立这么个玩意当储君,合适吗?
周皇后也不是个多优秀的皇后。
只能说,太子的外公死得及时,死得恰到好处,他用一死,把女儿推倒了皇后的位置,把外孙推成了储君。
永继帝深深看了太子一眼,挥挥手让他走了。
转头他就把内行厂的人叫了过来。
“去查查,最近姚家的女儿和太子有没有接触。”
内行卫的效率非常高。
姚含薇在太子东宫那点儿事很快被查出来了。
太子东宫不在大内里。
永继帝当初是先封的亲王,再做的太子,当时把亲王府改成了太子东宫。
现在的太子住的是当年永继帝的东宫。
民间也有叫太子府的。
东宫里面本来就有皇上安排监视的人,不过非紧急之事不得擅报。
显然,监视的人没把姚含薇当紧急的事情。
可是永继帝听了汇报,特别生气。
“姚祖荫啊姚祖荫,你可真够不知羞耻的,你儿子喜欢妓女,你把自己女儿当婊子用!”
永继帝想了想,下旨给承天府以及大理寺,命两司合办驸马被杀一案。
承天府尹看到旨意,心里头明白,这件事不能善了了。
他头一阵阵很疼,感觉自己特别倒霉。
怎么查呢。
最烦的就是涉及皇亲国戚的案子。
他的师爷程甫鸣想了想,对承天府尹说:
“何云祁的师爷楚庄澜给卑职写信谈起过,说翰林院史官修撰薛文堂的师爷有大才,这个人很厉害,善于处理棘手事务。”
承天府尹揉揉脑袋。
“那又怎么样,让我跟薛翰林说,把师爷借给我用用?我跟人家熟吗?人家愿意掺和吗?”
程甫鸣知道府尹说的对,一般人都不愿意掺和这种事情。
他左思右想,直接给大理寺少卿蔡正华写信。
大理寺少卿蔡正华是刑名师爷出身,不过他运气特别好,跟对了主人,一路平步青云。
蔡正华看到程甫鸣给他写信,谈及两司合办驸马被杀案子,又说了薛文堂大师爷的情况。
他很是不屑一顾。
“凭那什么姓卓的师爷再有本事,又能怎么样?我就是刑名师爷出身,用得着别的师爷在我面前卖弄?”
大理寺少卿有两个,除了蔡正华还有一位叫薛本成。
薛本成和薛文堂的家族没有什么关系。
出生地离得都挺远。
不过,这个薛本城在薛文堂刚到京城的时候,特意登门拜访过。
都姓薛,五百年前本是一家。
现在更巧的是,他身边一个书吏是龙津府洪县谢家村的谢明辉。
谢明辉中秀才的第二年就中了举。
之后进京赶考,但这回运气不好,落榜了。
不过他文才挺出众,也不打算回乡,想在京城找份差使,然后再科考。
正好薛本成想从落榜的举子里面招一两个手下。
这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有的时候,京城衙门会从落榜举子里面招一些书吏之类,他们文笔优秀,勤劳肯干,万一科考中了,可以直接留用,到时候业务熟悉,不必另行磨合。
同为大理寺少卿,薛本成没有蔡正华看起来风头亮眼。
谢明辉对薛本成提议:
“如今驸马被杀的案子难办,不如去请教一下薛翰林。薛大人当初主政洪县的时候,审办案子十分公正。还有他身边的大师爷,是个很有谋算的人。”
薛本成听得之后有所迟疑。
大理寺不缺审案人才。
他手底下的详断官也挺厉害的。
至于请教一个从六品官的师爷吗?
而此时明安公主给薛家去信一封,希望能和大师爷详谈。
薛守拙没有办法,又换成大师爷的装束。
她最近感觉自己很分裂,以前作为薛小姐,是不怎么出门的,找借口躲开人们视线很容易。
可是现在一会儿以薛小姐的身份出去,一会儿以大师爷的身份出去,好累得慌。
“不知公主想要和不才商议何事?”
明安公主对着大师爷就开始哭。
“如今除了您和薛家人,我谁都信不着了。”
明安公主希望大师爷能查明真相。
这可难办了。
虽然薛守拙非常同情明安公主,可她真的不想掺和进去。
“有承天府和大理寺在查,卓某只是无名小卒……”
“我怕他们到最后查得一个不了了之。”
明安公主悲愤地说。
薛守拙叹气:
“公主,不了了之未必是坏事。”
明安公主惊讶了:
“我还以为大师爷是那种探究真相,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薛守拙直言不讳:
“薛家根基不深,有时候更应该明哲保身。我是薛家的师爷……”
如果只是她薛守拙一个,怎么折腾都行。
堂姐要生孩子,伯父一家好不容易有好生活,自己的爹在翰林院才安稳下来。
没事趟浑水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