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两司合办驸马被杀案,太子在永继帝面前没少建议,主旨就是没有必要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堂堂一个驸马,死得不明不白,民众议论纷纷,流言蜚语不断,竟然说不必兴师动众?”
永继帝质问太子。
太子听后回答:
“可以说驸马是突发疾病而亡。”
永继帝看着太子:
“皇亲国戚就这么死在京城之内天子脚下,竟然丝毫不重视,随便含糊过去,这个京城,还能让人待安稳吗?你身为太子竟然无动于衷?”
太子语塞。
永继帝盯着儿子一字一句说:
“他姚家的女儿还不是你的侧妃,就算是,也不至于让天子帮他们姚家遮遮掩掩。”
太子脸色不好看。
“不是说不查,儿臣认为,涉及明安公主,还是不宜声张,可以出动内行厂查办,不必搞得人尽皆知。”
“是明安公主让你来说的?”
“不是。”
“朕记得告诉过你,非紧急非隐秘不得启用内行厂。”
“父皇刚才也说,京城之内,天子脚下,驸马死得不明不白,不正是很紧急很隐秘。”
永继帝胸口很闷。
以前怎么没发现太子的脑子这么浆糊呢?
“死了一个驸马,又不是权贵重臣,哪里有那么紧急?驸马死得人尽皆知,还和青楼女子扯上关系,传得沸沸扬扬,哪里隐秘?”
太子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应对。
永继帝几乎是恨铁不成钢。
“驸马虽不是关键人物,竟然轻易被人害死,还满城皆知,简直是挑衅天家威严,就应该正大光明地查个水落石出。即便查不出结果,最后确实需要含糊其辞,或者需要内行厂暗中相助,也要装足样子,声势浩大地调查此事,表示我天家威严不容侵犯。你不明白?”
太子满头大汗。
“儿臣,儿臣疏忽了。”
“你不是疏忽,你是色令智昏!”
永继帝随手甩给他一份记录。
姚含薇哪天从哪里悄悄入太子东宫,待到几时,从哪里悄悄出去,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太子汗流浃背。
他明白自己被监视了。
想不到父皇并不信任自己。
“你周围的人吹捧你天资卓绝,可以独当一面。你是不是就信以为真,忘乎所以?”
太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永继帝继续说:
“这件事,你去查,查不明白,就不要大婚了。反正,你不是对太子妃不甚满意吗?”
太子忽然心下一惊。
不大婚,就永远不可以正式辅政。
大婚象征着一个人成长,可以独当一面,并不仅仅是娶一个媳妇而已。
太子忽然发觉自己想错了。
光顾着计较太子妃美不美,忘记了娶太子妃本来就是个政治任务。
皇族家事,也是国之大事。
他错得离谱。
本来自己马上就要大婚,就要真正接触至高无上权力的核心,现在差点硬生生被自己搅和黄汤。
太子心里忽然对姚含薇有些愤恨。
红颜祸水,绝对的红颜祸水。
都是她勾引自己,才让自己失去了往日的睿智。
太子可不会承认,就是自己意志不坚定,没什么智慧才会被勾引。
太子垂头丧气回到东宫。
他身边也有自己的师爷,不过太子的师爷一般会被称为幕僚。
“太子,您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圣上让我去主持查驸马被杀一案,查不好推迟大婚。”
“啊?这……”
幕僚们觉得,此事可太棘手了。
好端端,太子怎么趟了这趟浑水。
“太子殿下,怎么无端让您参与这件事情,圣上可有说明原因?”
太子嘴里发苦。
最后他也只好实话实说。
由于被吹了枕头风,自己跑去父皇那里建议把驸马身死的事情含糊过去。
惹怒父皇了。
太子的幕僚们也十分无奈。
“太子殿下,您就不应该在这件事情上多嘴。殿下求娶姚家小姐,已经犯了圣上的忌讳,如今怎么好再管姚家的事情。您作为储君,无论无何不能让人觉得容易困于美色,色令智昏,这是大忌中的大忌。”
太子心里十分烦闷。
“就算本太子做错了,现在已经是如此局面。我该怎么查这个案子?毫无头绪。再说,再说……”
幕僚们也明白。
太子的意思是,再说万一真的是女鬼作祟,又有什么办法呢?
“事到如今,太子只能打起精神,每天去大理寺和承天府询问案情,认真了解案件进展。圣上只是借此敲打殿下,并非需要殿下亲自审案。”
太子叹气,自己真是没事找事。
认真准备自己的大婚不好吗?
管驸马死不死的干什么?
自己对这个姐夫也没什么印象。
太子颓丧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