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郑彦中的帮助,薛守拙可以安心跟着爹去淮北巡查了。
薛夫人哭得肝肠寸断。
但是只能在郑家的庄子上偷偷哭。
郑家郊外的庄子,叫做庄子,其实属于郊区别墅,不怎么富丽堂皇,但十分舒服。
长平侯安排人把薛夫人照顾得熨熨贴贴。
薛文堂他们属于钦差御史,那真是提着脑袋给皇上办事儿,就因着这一层,多照拂薛夫人都是应该的。
薛文堂一行人,是半夜持御令,秘密出京,都骑着驴,穿着布衣,扮作行脚商。
内行卫更是挑夫装扮。
做内卫的,出行以低调为主,扮成乞丐的时候都有,从来不会一身帅气的行头。
他们杀人的招式也都朴实无华,能一下毙命的,绝不杀两下。
长得也不出众,扔在人堆里面,认都认不出来。
最讨厌别人说话磨磨唧唧,三句话之内不说点有用的,他们会对你的人体进行一些物理碰撞。
薛守拙自然也是骑着驴。
这几年,有闲暇的时候,薛守拙跟郑彦中学过骑马,每天扎马步,和鞘中出刀。
郑彦中说了,女子要不是身体极其强壮,会拳脚也没太大用。
倒不如会一些刀剑术,毕竟对方只要是肉体凡胎,都怕被钢铁带刃的家伙事砍。
这就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一拳打死人,那得是彪形大汉。
一刀捅死人,训练得当,十岁孩童也能做到。
所以,郑彦中让薛守拙练习短刀,侧重练习【鞘中出刀】。
就是出其不意,从刀鞘中迅速拔刀,利用惯性攻击对方。
类似于日本的居合斩。
但是日本的东西也大都是从中国传过去的。
这种出其不意的拔刀术不能算主流,战场上的杀人刀法都是大开大合。
长平侯都看不上刀,他喜欢大长枪。
只不过两个儿子要走文官的路子,舞枪弄棒不太好看了,才教儿子刀剑骑射,仅供防身。
至于薛守拙,她的力量毕竟有限,把【鞘中出刀】练好了,趁其不备杀个把男人,还是可以实现。
除此之外,郑彦中给薛守拙刻了一个木人,没事的时候练习刺木人的心腹,就这两个位置,一天几十下上百下还是几百下,随意,练熟了就行。
“招式不用花哨,熟练才是上上之策,一招鲜都没关系。”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形成肌肉记忆。
其实系统是有保护薛守拙的功能的,只要薛守拙一抬手,系统能打倒一大片。
奈何薛守拙从懒散闲鱼进化了,成了学习狂魔了。
啥玩意都想学学。
“这就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曾经,统统毫无人性地逼迫我学习,是那么的严苛、毒舌、又残忍!可是我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甚至主动寻求这种被逼迫压制的滋味,啊,我的统,我的斯德哥尔摩统!”
“闭嘴吧,我要走了,就算你哥纸钱烧得多,这活儿也太让人闹心了!”
“你是系统,你没有心,闹什么心啊。”
薛文堂特别心疼女儿,这一路要多辛苦有多辛苦,他自己都未必吃得消,女儿却依旧要守护在他身边。
小核桃这回也女扮男装跟着薛守拙出来了。
平时薛守拙练习什么,小核桃跟着也练习一点儿。
这个小姑娘,书法会一些,书读得流畅,拔刀术比薛守拙力气还大呢。
郑家派了两个护卫乔装跟着郑彦中,也都是武功高手。
“没进入淮北地方之前,兴许没那么危险。”
“那可不一定,京城里面要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去淮北,也许在我们到达之前,就会截杀。”
现在京城里面看似比较安宁。
姚祖荫拖不下去,前一段时间装作大病一场,然后当朝请求致仕。
永继帝痛快地准了。
至于姚含芷何去何从,永继帝没说,但是让放在太后宫里面教养一段时间。
朝中上下,摸不清楚永继帝的心思。
其实太子大婚之前,有了好几个侧室,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大不了先把姚含芷扔在太子东宫好了。
或者就是下旨,这个侧妃不要了。
当然,这样姚家有点丢脸,太子面子上也不好看。
姚祖荫辞官了,姚含薇和姚含筠宁死也不跟着他走。
姚祖荫扔给寺庙两个钱,也不打算再管这两个女儿。
吴欣留在京城,照应薛夫人,并且随时在各处打探,必要时给郑彦中传递消息。
他租了一间小屋子,把姚含薇安置在那里,包括姚含筠。
“真好笑,我以前心里恨过薛小姐,非常恨。现在我发现,我恨不着人家,我也不恨你。我恨我爹,恨太子,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姚含薇现在的心境大彻大悟,终于明白,她的苦难不是另一个女子造成的,分明是来自父亲和太子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