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终于发现,自己的舅舅不是大面团子。
原来藏得那么深。
文徵晖接到了姚祖荫送给自己的【密信】。
打开之后,发现写的是关于淮北的秘密。
文徵晖把密信的内容,隐秘地告知寿宁侯。
寿宁侯派人,又把当年的一些证人想办法清洗了一遍。
周不比手上是带血的。
他私下里养了杀手。
寿宁侯有钱,喜欢置办产业,是出了名的。
有的田庄里面,藏着的不是钱财,是大活人,是会武功的江湖人以及他们训练的死士。
“太子,舅舅为了你的位置,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得争气,不能被一点儿小事儿动摇。齐王不算什么,只要你咬牙挺住。”
太子很感激舅舅,又有些看不透舅舅。
这也太能藏了。
包括文大人在内,所有人都太能藏了。
回到太子东宫,太子开始一改常态,拿出书本,一副埋头苦读的样子。
幕僚们终于放下心来。
无论怎么劝太子,只管读书,不要理会其他事,太子都心浮气躁听不下去。
怎么一下子,太子似乎开窍了呢。
“哼哼,朕的这些大舅子们,都不是一般人啊。”
永继帝听了内行厂的报告,不由得冷笑。
太子去了一趟寿宁侯家里,就消停了。
寿宁侯的话可真好使。
可见周不比,也不是什么君子。
寿宁侯养死士,能够接触到江湖人,是他身边的师爷运作的。
这位师爷通晓市井事,知道乞丐的首领叫团头,看着不起眼,接触三教九流人。
薛文堂在龙津的时候,龙津地面的事情,也经常要去请教团头。
京城也有团头,京城乞丐的身份更加丰富多彩。
寿宁侯总是施舍救济乞丐,因此搞定了京城大小团头,认识了由于受重伤或者躲避仇家、暂时混迹在乞丐堆的高手和悍匪。
周不比做事隐秘,内行厂的人一时之间都没发现不对劲。
即便是现在察觉寿宁侯有问题,也不知道周不比手里有过人命。
太子从寿宁侯家离开,周不比又恢复老好人似的与世无争样子。
好像他只不过是成功劝太子不要胡闹罢了。
内行厂死命盯了他几天,也没盯出什么,也就不再紧盯着。
而这几天,薛文堂这头比较热闹。
实际上,三合镖局的人和周不比的人,一路都在密切注视薛文堂一行人的行踪。
内行卫们不是吃素的。
他们也思考,是不理这些盯梢的,还是做掉他们。
如果动静闹大发了,没等到淮北就暴露了,就只能前功尽弃回京城。
过了没两天,三合镖局的人把周不比的人做掉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跑了。
他们还把做掉的人,扔给薛文堂一行人看。
阎次非觉得可真有意思。
“看来两伙人是对家子,一伙给我们送了礼。”
薛文堂看到死人,那真是浑身都不舒服。
郑彦中和阎次非在那扒拉来扒拉去。
薛守拙做足了心理建设,也跟着他们一起认认真真看死人。
差点没吐了,不过忍住了。
有一个人手上纹了铁拐的图案。
薛守拙若有所思。
“大师爷看出什么来了。”
“这人姓李。”
阎次非笑了:
“这您都能看出来?”
“铁拐万,姓李。”
在龙津破获河边小楼裸体女尸案,薛守拙了解到,江湖绿林人士,有时候用报万的互报姓氏。
阎次非也懂江湖中事,马上想到确实有江湖报万这种情况。
“不过,江湖中有地位有头脸的,倒是不怎么喜欢报万了。”
他解释。
“为什么?”
“现在报万的都不是什么侠客,大多是匪寇。”
“难道说,死得这个是个匪寇?”
“说不定,杀人越货,被官府通缉,然后被有些人家收留,成了干脏活的。”
众人还在翻找死人身上的线索。
这些人身上有令牌,令牌上没有字只有图案。
是莲花。
“莲花?什么意思?姓何,谐音荷?”
阎次非在那里猜测。
“这个说不准,万一姓连呢。”
郑彦中在一边抬杠。
“郑公子这么说,还可以姓花。”
“姓花不一定,兴许这人信佛,信佛之人最重莲花。”
“这么说未免太宽,没准此人名字叫荷花。”
“哎呦喂,那还是个女的?”
阎次非平时不苟言笑,但不知为何,他和郑彦中斗起嘴皮子也不落下风。
问题是他俩一个毛病,斗嘴的时候一副冰凉冷淡的面相。
面容清冷无双的两个人,在那里磨牙。
薛守拙扶额,太违和了,受不了。
薛文堂哆哆嗦嗦地上前。
他的天然呆又发作了一下。
“好好的莲花,为什么在贼人身上呢,可惜了。周敦颐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唉……”
薛守拙忽然福至心灵。
“姓周,爱莲堂周!”
在古代,姓氏对应着堂号,代表着姓氏的渊源来历。
比如,李姓有一个堂号,是青莲堂。
李白,号青莲居士。
周姓有爱莲堂这个堂号,因为周敦颐的《爱莲说》。
周皇后的周,就是爱莲堂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