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打死一名侍妾的事情,本来总管太监张大监命人极力隐瞒下来。
但是很快还是从东宫走漏出消息,在大街上传得沸沸扬扬。
看来东宫还是有肖家的细作。
内行监常公公把这个情况也告诉了永继帝。
然而永继帝不置可否,也没有指示。
永继帝当年忽然成为太子,各方势力未尝不盯着他。
所谓君子慎独,与其把精力花费在防范别人方面,不如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目前太子既不能拉拢自己的伴读,也不能听从幕僚的建言,还约束不了自身。
永继帝怀疑,自己的儿子究竟是真的这么蠢,还是有一种自毁的倾向。
自己这个爹,不能总无休无止给他擦屁股。
街上又开始传扬,太子暴虐无常,随意虐待姬妾。
太子拿着酒杯问张大监:
“我这东宫,除了有父皇派来监视我的人,恐怕还有肖家别的细作在吧。”
张大监诚惶诚恐:
“太子如果不放心,老奴替太子整饬一遍东宫。”
其实张大监最近已经着手办这件事。
成功清理掉了一两个。
只是肖家针对太子,经营良久,而东宫人员众多,清理细作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但是,张大监心里感叹——
肖家的细作手段也有限得很,高级一点儿的不过是小屏子和春樱一类,通过贴近太子,进行挑拨离间,言语煽动。
如果太子洁身自好,这一招根本不好使。
再就是,把东宫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传播出去。
实际上,现在只要传播出去就可以了,都不需要添油加醋。
不是把人打得不能生育,就是把人打死。
太子但凡有一些德行,别人也抓不住把柄。
太子挥挥手,对张大监说:
“用不着这么麻烦。从发现父皇派人监视我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太子不能当一个活人,得当一个泥塑人偶。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看着, 然后父皇不动声色地评价我、鄙夷我,安排我身边的一切。一切一切,都被安排着。”
张大监劝慰:
“太子,历代帝王都是这么过来的,您将来是人君,一举一动关乎天下生灵,自然一切在光明正大之下,圣上派人不是为了监视您,是关心您啊。”
太子笑得很大声。
“这种关心,您要不要啊?”
张大监正色:
“太子,您不要的东西。有人巴不得要。齐王和肖家就特别想要呢。”
太子听了笑得更开心。
他忽然站起来,走到马厩那里,骑上一匹马,夺门而出。
张大监阻拦不住,只得叹气。
太子一路骑到武威侯侯府。
“肖家人,你们想让齐王当太子吗?你们想把我从这个位置轰下来,让齐王坐上去吧?”
他在侯府门前大喊,肖家人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
最后侯府世子扶着武威侯出来。
“不知太子殿下驾临,臣等失礼之处,还望太子不要怪罪。”
太子看着武威侯父子,无声地笑着。
“其实本太子很谢谢你们,我很喜欢春樱,也很喜欢小屏子。我真的是太寂寞了,太腻烦了。你们送去的人都很好,我真的很满意。”
武威侯父子忽然有些局促。
太子这么一闹,把夺嫡的事情放在真正的明面上了。
虽说这一段时间,围绕太子,已经算是打上明牌了。
可也毕竟局限在皇家这张牌桌上面,各方还保持一定的体面。
前一段忽然冒出个姚含薇,真是神来之笔,把太子的体面放在地上踩,然后一时间所有人还没有办法。
肖家乐见其成,顺势推波助澜。
没想到太子也学会这一招了,你们打明牌,然后我现在手里的好牌被你们用招数拿走了。
没关系,我学会掀牌桌了!
太子骑着马围着肖氏父子打转。
“你们是想让齐王当太子吧,使了很多手段。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敢说话吗?武威侯肖家,你们不想对本太子说些什么吗?武威侯肖家!”
太子忽然把手里的缰绳一紧,纵马冲向肖氏父子。
武威侯世子肖纬赶紧推开了自己的父亲。
巨大的马蹄撞在了肖纬的身上,人飞出去好远。
肖偃看着儿子的惨状,心痛不已。
“太子为何暴虐如此!!”
“哈哈哈哈,你们肖家在东宫的细作,不是一直想办法对外宣扬我是个不仁德的储君吗?那么,我就暴虐给你们看看。”
肖纬在那里一口接一口的吐血。
太子下马,抽出身上的佩剑,冲过去,一剑划过去,肖纬的两只眼睛废了,脸上都是血。
“武威侯肖家,你们的嫡长子废了。不过听说武威侯还有两个庶子,等到齐王真的能继承大统那一天,好好扶持庶子上位吧。你们很擅长这种事情。”
太子骑上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