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永继帝改变主意,让这些女人出家祈福去了。
薛守拙告诉姚含薇,她的妹妹姚含芷能够活下来了。
“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死去的好。”
姚含薇淡漠地说着。
薛守拙叹息:
“我倒也不是非得为了救你的妹妹,只是觉得这些女人都很可怜,万一有一个两个并不想这么早死去,也只能想办法让皇上一并把这些人都饶过。”
好死不如赖活着。
姚含薇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不如你,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拐子帮,我那时一心想着脱身,甚至想过把你说成是我,让你替我去死。然而你想的是怎么把所有人都救出去。我起过和你一争高低的心思,然而你心里从没有想过和任何女人争。你总是替世间的人抱不平。吴欣告诉我了,你就是大师爷。他说了很多你的事情。我才发现自己很蠢,很蠢很蠢。为什么要同你争呢?如果这世道允许你这种女子当官,当太子,当皇上,是不是我们这种女人也不用命很惨。”
薛守拙握住了她的手。
“你要活下来,姚家已经不能祸害你了。活下来吧,别让吴欣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他也很寂寞。”
姚含薇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然后认真吃药,认真吃饭睡觉。
后续倒也没有人再理会她,永继帝对她也没什么兴趣了。
齐王和贺友兰大女儿的婚事定了下来。
虞朝很注重防范外戚。
所以皇后的出身没有那么重要,相反甚至避讳出身太高。
但是可能考虑齐王的根基比较浅,再加上得储君的位置毕竟不是特别正,所以给他安排了一个厉害的老丈人。
鸿胪寺卿的女儿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因为永继帝的拖延,所以她没有和太子大婚。
鸿胪寺卿对此感激万分。
但是,因为耽误的时间太长,他的女儿年龄也不小了。
永继帝为了表示对臣子的爱护之心,干脆给鸿胪寺卿的女儿指婚。
鸳鸯谱点得有点儿乱,把她指给陆国公的儿子陆晨风了。
国公府对于这个指婚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毕竟那可是曾经被皇上认可的儿媳妇。
可是心头到底有些别扭。
怎么说的,感觉不太吉利吧。
但是自己的儿子也不算成器,娶鸿胪寺卿的女儿也不错了。
还挑剔什么呢?
陆晨风心里各种不满意。
太子不喜欢鸿胪寺卿女儿的长相,他也不喜欢。
更何况他心有所属。
薛家太难搞,对于国公府的几番挖墙脚视而不见。
陆晨风心里酸溜溜。
那个薛小姐怎么就非得对郑彦中死心塌地呢?
为了等郑彦中破厄,等成老姑娘了也不怕。
可是,皇上赐婚,也推脱不了。
永继帝也不是一个完人,在有些时候处理事情也十分想当然。
他觉得耽误鸿胪寺卿的女儿了,就赶紧作主把人家嫁出去,认为这就是弥补了。
陆晨风也是太子伴读,因为废太子的事情,陆家担惊受怕了一段时间。
永继帝觉得,给他们家塞一个儿媳妇,就是安抚了。
这个儿媳妇还是自己曾经看中的呢,陆国公应该觉得荣幸才对。
没人问陆晨风和鸿胪寺卿女儿的意见。
鸿胪寺卿姓李,他女儿李小姐名叫李蔚文。
也是个博览群书的才女,举止端庄大方。
现在京城谁人不知,因为太子嫌弃,所以她和太子一直没有大婚。
如今又被一道圣旨塞给陆家。
国公府听着好听罢了。
武勋之家,还嫁的是三儿子。
又不会袭爵。
这个陆晨风,当太子伴读的时候,看起来也不过是资质平平。
李蔚文的心里有一个人的影子,那就是苏楚钰。
然而,连跟他说一句话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鸿胪寺卿劝慰女儿:
“不管怎么说,国公府的家风不错,国公夫人治家很严。那陆公子,听说没有太多沾花惹草的习气,倒也不算纨绔子弟。”
李蔚文满心酸楚,不算纨绔子弟,竟然成了优点了。
那就嫁了吧。
还能有什么办法。
自己没被废太子风波太过波及,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文徵晖和寿宁侯就很惨了。
父子孙三代——
男子十四岁以上斩首,十四岁以下流放。
女子嫁人的不论,未嫁者投入教坊司。
嫁进来的媳妇,未满五年的准许和离,满五年的也一并流放。
好在永继帝也不算太绝,五岁以下男童免除流放。
文徵晖在监狱里面就念着他的小孙子。
死之前总算能安心一下。
行刑那天薛守拙扮成大师爷的样子去观看。
听着文家和周家人哭声一片,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薛守拙并不圣母,淮北地方民不聊生,老百姓更惨。
只不过薛守拙想,死了一个文徵晖,也一定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因此她心里并没有很痛快的感觉。
回家之后,她催促郑彦中赶紧和何云祁联系。
还是抓紧搞农作物去吧。
世界破破烂烂,总得有人修修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