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者,简直就像亡命之徒,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这是听了杨韬的经历后,大家共同的想法。
蓝谌羽用看小可怜的眼神看了杨韬一眼,要不,就当他做了一件善事,不索要报酬了?
那药粉自己平时是能不用就不用,宁愿死扛,也不要受到酷刑折磨才存下来的。
每次小队出任务,林期都会给大家准备的。
林云听了杨韬的经历,觉得冒险者这职业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可以说他们在外的每一天都行走在钢丝线上,随时有翻船的可能。
没有强大的意志,绝对会被逼疯的。
幸好当初,他没有选择这一职业,实在是太有自知之明了。
不过,如果是哥哥的话,说不定能很好的适应。
林云偷偷瞄了一眼林默,总觉得好像从哥哥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嫌弃。
怎么回事呢?
林默的确有点嫌弃,杨韬经历过的危险不少,怎么都是逃离,没有想过应对。难怪会被一只火焰豹抓伤,不面对面战斗实力怎么可能提升。
回想到杨总在商场上的手段,进退有度,该出手时绝不退缩。难怪偶尔和他谈起自己的傻儿子总是摇头。
子不肖父。
林云要是知道哥哥是这个想法,真的会吐槽的。
林默这样天赋异禀的人总是在少数的。普通人都是一点一点进步的,杨韬还以冒险者的身份存活,就说明他身上肯定是有优点的,否则早就脱离冒险者行当或者尸骨无存了。
“报酬的事不急,你先在这里好好休养,等伤好了再逛逛我们部落。”
救人的报酬林云不会拒绝,他不是圣母。而且救人的也不是他,不能代七哥和羽毛哥哥拒绝。
“谢谢你,森山首领。”
杨韬道谢,想着等没人了,查看一下背包里还有什么好东西能报答救命恩人。
这称呼真新鲜。
林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有点正式。
“杨韬,你说你的地图能看到一定范围内的部落。那你能帮我们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部落。”
“可以。”
杨韬打开地图,这东西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和游戏里的地图有点像,一个圆圈,圆圈里有绿色的小点代表他自己,有黄色的三角代表附近部落。
现在,地图上唯一的绿点和黄三角重回。
“没有,地图上只有你们一个部落。”
林云听到这个答案,并不惊讶。草原危险,他们部落后面连绵不断的群山也危险。不像是人类能生存的地方。
“这么说离我们最近的部落,可能就是你出来的那个部落,可以和我们讲讲那个部落的事情吗?”
“那个部落叫魁部落,首领叫刘魁。他们部落的人大部分是战斗系的,少部分女人是精神系的。老人和孩子几乎没有。除了战斗系能吃饱,其他人都在挨饿。”
杨韬对魁部落的映像特别不好,感觉气氛很恐怖,不是战斗系的低人一等。要不是部落不能伤害冒险者,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没有老人和孩子。
林云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皱了眉,这个现象代表着那个魁部落不是啥好东西。老人和孩子可以说是一个部落良知和实力的代表。
魁部落是吧,他记住了。
“羽毛哥哥,你们年龄相当,杨韬现在不方便,这几天的一日三餐就麻烦你给他带点。”
林云对蓝谌羽说道 。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蓝谌羽拍拍胸脯表示会照顾好这个病患的。
既然杨韬有十天时间可以待在部落里,林云夫夫俩也知道了想要的情报,就不打扰杨韬修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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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杨韬听到鼓声,从甜美的梦乡中苏醒,真是好久没有这样放松的睡觉过了。
出门在外的生活,需要无时无刻保持警惕,否则要么变成野兽的粪便,要么成为别人锅里的肉块。
除了每个月五天在出生地的日子,今天是他最放松的日子。
“你醒了啊!正好吃晚饭了。”
蓝谌羽拎着一个巨大的餐盒从外面进来。
“谢谢你,谌羽。”
林云夫夫俩走后,蓝谌羽留了一会儿,和杨韬稍微谈了一下,两人居然同年,也是缘分。
一个下午休息的时间,让杨韬的伤口好了很多,恐怖的恢复力。
“啊!怎么这么丰盛。不用特意为我做。”
杨韬看着病床的小桌上放着的菜说道。
出门在外他都是啃准备好的干粮。什么时候见到过这么丰盛的饭菜。
油滋滋的烤肉,香喷喷的蛋羹,奶白色的鱼汤,绿油油的炒菜。
现在啥年代啊,什么样的家庭能有这样的伙食。难过杨韬以为是特意给他准备的。
“没啊,这是我们安全组的日常伙食。”
安全组的营地有专门的食堂,可以让防护线上的小队就餐,不用非跑到大平台那边去。
听了这话,杨韬都不知道自己要露出什么表情了。
蓝谌羽立刻想起杨韬是个小可怜,决定不刺激他,大平台那边伙食更好。
“来吧,快吃吧!多吃点,好得快!”
面对热情款待,杨韬用完好的右手飞快地吃了起来。
好吃,真好吃!
这是杨韬对这一顿饭的唯一评价。
吃完饭,蓝谌羽和杨韬又聊了起来。
“你怎么想到要做冒险者啊,可以加入部落过稳定的生活啊!”
蓝谌羽好奇地问道。
“冒险者虽然很危险,但是可以去很多地方,不用被绑在一个地方动弹不得。而且,你以为每个部落都像你们部落一样富足吗?不可能的,人吃人的情况我都看到好多了。”
杨韬吃饱喝足,靠在枕头上,回答这蓝谌羽的问题。
在蓝谌羽变幻多彩的脸色下,讲述着自己经过的那些部落的惨状。
你看到过以老人的血肉做诱饵,捕猎野兽的部落吗?
你看到过孩子被扔进锅里,母亲麻木地看着的惨剧吗?
……
这些人间惨剧,杨韬不知道见到过多少次。
从愤怒到麻木,他只能做个旁观者,做个记录者,救不了一个弱者的生命。让他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