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江答道:“绿翘说从乾清宫出发不久,她被人从后脖子打昏,侍卫找熹妃娘娘的时候,在长街拐角处发现了她。”
君烨思索,最近姜笙得罪了什么人?内务府?
“刘德全那个狗奴才呢?还有他的副手?”
“刘总管和副手都在大牢里,并无异常。”
整个皇宫里,敢对宠妃下手,让轿夫抬错宫殿,又放火的,势力一定不小,君烨不敢想象若是墨玉没有找到姜笙,再迟一些,姜笙就会葬身火海。
极度焦虑让他怀疑一个人,说道:“此事绝对和景仁宫脱不了干系,你去把景仁宫所有的人挨个审讯,包括皇后,朕不管能不能找到实证,都要好好把皇后敲打敲打!”
此时殿外宫人跑进来急报:“启禀皇上,一个时辰前,皇后娘娘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半路上,凤辇散架,皇后娘娘摔伤的很严重。”
君烨墨眉轻挑,低语:“难道这是报应?”
晌午的时候,墨玉来汇报内务府的整改方案。
君烨忽想起皇后摔伤的事,试探问道:“墨爱卿可知凤辇清早散架?倘若一个地方断了属正常,可整个散开,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你怎么看?”
墨玉镇定自若道:“微臣只知道恶人干了坏事,自然会遭到报应。”
君烨手里拿着奏折指他,笃定低声骂道:“你最好保证做得干净利落,要是被景仁宫发现点什么,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墨玉默不作声,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此时殿外,永齐求见。
“让他进来。”
君烨冷冽问道:“前些日子安亲王不是上书为你请赐婚了吗?朕说过把和孝公主嫁于你,怎么现在你又反悔了?”
永齐抱拳恭敬道:“微臣还不想成婚,恐会耽误了和孝公主,请皇上收回成命。”
君烨一看墨玉和永齐站在这里,忽想到姜笙,更加气恼。
把奏折扔向永齐,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冷笑,但那双眼睛透着阴鸷乖戾,让人不寒而栗。
冷揶问道:“齐郡王是不是还惦记着不该惦记的?”
永齐连忙跪下,恭敬道:“微臣想请命去镇守边关。”
君烨又看向墨玉,问道:“墨爱卿怎么看?”
墨玉道:“微臣不敢逾矩,不敢揣测圣意。”
良久,君烨不容置疑的命令道:“永齐,和孝公主你娶定了,让安亲王选个日子呈上来。”
永齐沉默不语,剑眉紧蹙。
此时,许公公进来,君烨嗤笑道:“说吧,你要汇报的内容,这两人都想知道。”
“启禀皇上,熹妃娘娘正午的时候醒了,紫云说她精神不好…….”
殿内顿时沉默,许公公顿感尴尬不知从何而来,只是紧张的观察君烨捉摸不透的神情。
良久,忽听到狠厉的声音喝令:“都下去!”
永齐和墨玉退出养心殿,二人其实从前有过几面之缘。
一武将,一文官,站在一起虽个头差不多,却气质完全不同。
永齐抱拳道:“多亏墨大人昨夜及时找到了她,不幸中的万幸,本王感谢墨大人。”
墨玉眉目疏朗,只是沉默,心里惦记姜笙,却又不敢去永寿宫。
走过长街的时候,一个宫婢挡住他,呈上两个花纹瓷瓶。
“总管大人,这是我们娘娘让带给您的伤药。”
墨玉以为是姜笙送来的,欣喜的接过,宫婢道:“我们娘娘说让您有事就给长春宫递个话。”
墨玉才知是贤妃送来的。
君烨在养心殿,被两个情敌气得胸闷气短,牵挂姜笙,又怕见到她,满腔的炉火在燃烧,深怕会忍不住质问她。
“让薛岭去永寿宫看看,朕……朕晚些时候再去。”
“是,皇上。”
永寿宫里,姜笙并未梳洗,靠在床榻边发愣。
脑海里时不时想到那些熊熊大火的画面,抑郁难抑。
秋葵进来,说道:“主子,昨夜的事肯定是景仁宫干的,今日皇后从凤辇上摔下来,听太医说整个人都摔伤了,没有几个月是爬不起的。真是报应不爽。”
姜笙面色苍白,呆呆道:“真的会有报应吗?”
如果有报应,她希望沈秋堂是怎么个死法才能解恨?
紫云领着薛岭到了院子里,“主子,薛太医来了!”
秋葵忙给姜笙穿了件繁花棉外褂。
悬丝诊脉后,薛岭缓缓说:“熹妃娘娘昨夜受了惊吓,不过幸好没有伤到喜脉……..”
紫云和秋葵惊呆,“喜脉?我们主子真的有喜了?”
姜笙愣神回过神来,问道:“确定吗?”
薛岭又诊了诊,笃定说道:“倘若旁人可能诊不出,但微臣确定,熹主子已经有孕一月,月份确实还小,各方面的反应都还没有,而且………”
姜笙紧张得问:“而且什么?”
“而且似乎是双胎脉象。”
“双胎?”
姜笙黛眉舒展,丹凤眼瞬间有了光彩,紫云和秋葵都高兴的搓手。
“薛岭,这件事要绝对保密,宫里不太平,本宫不得不谨慎。”
薛岭到宫里一段时间,已经能够体会后宫的尔虞我诈。
“熹主子放心,微臣明白,保胎药会偷偷的配,不让其他人发现。”
“如此最好,你把药方分开抓,让紫云多跑两趟,这样别人就觉察不出这是保胎药。另外墨大人昨夜被烫伤,劳烦你送一趟伤膏药到内务府。”
“是,娘娘。”
薛岭走后,姜笙不敢相信,自己期盼已久的消息终于来了,抚摸平坦的小腹,深怕是错觉。
“主子,皇上知道了肯定高兴,要不要现在去告诉他?”
姜笙说:“不用特意去说,等皇上来了再告诉他。”
“那倒是,皇上昨夜守了您一夜,今晚肯定也会来的。”
景仁宫里,皇后在床榻上哀嚎,痛得转不了身,脸上都是汗水。
掌事嬷嬷被打板子还没好利索,挪着步子,让人给皇后按摩缓解疼痛。
殿外报:“英国公夫人到。”
进来一位身穿雾霭花色命妇宫服的老妇,便是皇后的母亲。
桂嬷嬷引着她到了内殿。
“我儿,你怎么样了?”
皇后仰起头,艰难的看了一眼,瞬间哭道:“母亲,我好疼,感觉快要死了。”
英国公夫人心疼的不知该摸她哪里好,只见除了脖子和头以外,浑身上下都打着白色的纱布。
“太医来看了吗?怎么说?”
掌事嬷嬷答:“太医来看了伤,去熬药了。”
英国公夫人道:“怎么好端端的凤辇会散架呢?难不成是有人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