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萧胜尔趁机钻了空子,入府做大王,那岂不是黑白颠倒?”
君烨了解贝亲王的性格,确实是优柔寡断之人,难保不会被萧胜尔利用。
“所以我要去给王妃提气,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没靠山,更是给贝亲王提个醒,让他别过分!”
君烨知道姜笙是感同身受,没再阻拦,“笙儿想做的我都支持,会派禁军和暗卫一路保护,早去早回。”
贝亲王府里,姜笙专门挑了贝亲王在时前去。
他一脸颓废,定是为了萧胜尔和子宴的事千回百转,忧思过度。
引姜笙往厢房的路上,“皇后娘娘亲临,让微臣惶恐。”
姜笙停下脚步道:“王爷该知道孰轻孰重,万不可为了昔日错误的情债伤了王妃,她为你生育到第四胎,走了四遭鬼门关。”
贝亲王躬身道:“微臣明白……”
厢房里,贝王妃靠在床榻边,看到姜笙进来,先是惊讶,后是惊喜,再是热泪盈眶。
“皇后娘娘怎么会来?臣妇如此潦草的样子让您见笑了。”
姜笙拉她的手,宽慰道:“你身子不便,本宫又恰好出宫办事,顺便来看看你,生产完你就自由了,应该高兴才是。”
贝王妃点点头,她已经连生三胎女儿,此次惶恐再生个女儿,日日忧思。
抚摸孕肚道:“天命难违,难道臣妇还要生个女儿吗?这几日经常梦到好看的花朵,恐怕还是女儿。”
姜笙看她眼眶发红,安慰道:“女儿怕什么?到时候京城里的才俊们都要争着抢着做你的贤婿,不知道有多孝敬你呢。”
贝王妃被孕期折磨的脸颊上有些雀斑,不自信的笑说:“皇后娘娘说的是。”
“你生产在即,本宫带来了太医和稳婆,他们都是极有经验的,留着给你用,生产后的调理方子也让太医开着。”
贝王妃点点头,眼眶里满是泪,或许她已经觉察出了丈夫的不对劲。
作为女人哪里有选择的余地,这肚里的孩子得生,生产完得照顾,想要撂挑子是不现实的。
姜笙临走时,刚到门口,贝亲王在门外躬身候着。
贝王妃大声哽咽道:“臣妇谢皇后娘娘隆恩,他日望娘娘能为臣妇做主,我绝不做窝囊之人,豫州也是个极好的地方,我带着孩子们还能在父母身边尽孝道。”
她在床榻上双臂作揖,抱着大大的肚子,躬身都困难,却久久没有抬头。
姜笙泪目,威严道:“王妃放心,本宫允了,会为你做主。”
五日后,养心殿里,秋葵进来禀告道:“娘娘,贝王妃生了。”
姜笙放下书卷,问道:“是男是女?”
“是个女儿。”
姜笙许久未做声,喃喃道:“或许这就是命。”
同时在这几日,萧家被查抄,土地财产尽归朝廷,君烨仁德,免了萧家宗亲流放之刑罚,贬为庶民。
两日后,春节新年宴会,在乾清宫举行。
君烨携姜笙御座之上,下面是群臣和各宫妃嫔。
贝亲王一脸愁容,肃亲王打趣道:“怎么,王妃又生了个女娃,你愁成这样了?”
贝亲王只是痛饮,一言不发。
御座之上,君烨小声给姜笙说:“笙儿,还是朕挑破这层窗户纸,你看贝亲王那怂样,看着让人又气又恨…….”
正说着,穆江进来汇报道:“启禀皇上,玉芙殿走水了!”
贝亲王蹭的站起来,往殿外跑去。
君烨道:“速速带人去救火!”
“是,皇上。”
贝亲王一路狂奔,靴子掉了也顾不上,到了玉芙殿门外,看到子宴在一边哭着叩门,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快救救我娘,她还在里面!”
可殿门怎么都打不开,是从里面锁死的。
贝亲王将他拉在怀里,朝里面哭着喊道:“萧胜尔,你多清高,就这么点勇气吗?没有勇气活下去吗?你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只听里面萧胜尔戚戚然道:“王爷,子宴是你的孩子,望你疼他爱他照顾他!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一个横梁掉下来将她压在下面,她口吐鲜血,手朝殿门的方向伸出,奄奄一息道:“子宴,我的好孩子,娘对不起你。”
“娘,你不要子宴了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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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宴会草草结束,所有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乾清宫殿外,君烨抱起姜笙,“笙儿,咱们今夜不坐龙辇,我抱你回去。”
姜笙指指寒夜里挂着的月亮,极为明亮,道:“夫君,我已经再也不耍小性子了,有任何事都和你商量,再也不躲避逃跑了。”
君烨低头亲吻她的脸颊,“笙儿,这日子过完一天是一天,珍贵无比,朕虽是皇帝,也无法做到寿与天齐,真想与你生生世世相伴到永远。”
姜笙伏在他颈窝处,宽慰道:“皇上不要哀伤,时光清浅,繁华几度。心悦一份相知,珍惜一场懂得。咱们用最多的时间在一起,珍惜每时每刻,如此就能做到最大化…….”
抱起她走在两边积雪的路上,君烨感叹道:“如今才知真正的爱是耳鬓厮磨,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多么荒唐的话。”
姜笙伸手抓了一把松柏树上挂着的雪霜,甜笑道:“我同意皇上说的。”
坏笑着往君烨的脸上抹了一把冰渣子,“冰吗?嘿嘿。”
君烨宠溺道:“手抓凉了吧,快伸进我的衣领里暖暖。”
姜笙娇嫃道:“不冷,有夫君抱我,我一点都不冷,不过,我想要你背我,背我嘛,现在就要……”
“好好好,背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二人又调换了个姿势,一路说笑着继续往养心殿而去。
翌日,养心殿里,姜笙在上,贝亲王拉着子宴的手在下。
“王爷,本宫理解你的心情,可本宫那日也答应了王妃的请求,你如今当务之急应该回去请求她的原谅。”
贝亲王为萧胜尔的自焚忧伤不已,拉着子宴的手,还想说什么,又没脸再说。
“回去吧,无论王妃如何决策,你是个男人先该负荆请罪,此时她正坐月子,需要人照顾宽慰。至于子宴,本宫很喜欢他,让他先留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