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咣当——”
越往火车的交界处走,车体晃动的声音就越大。
陈逸年拿手机照着路,看到厕所上绿色的指示灯,他拉开门,道:“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
江稚鱼应声,直接钻进了厕所。
等待期间,陈逸年没忍住,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在吸烟区点燃。
这还是他重生后第一次点烟。
熟悉的烟草味在口腔弥漫,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陈逸年一边猛抽了一大口,一边往列车交接处走,刚拉开车尾的大门,陈逸年就瞧见一个妆容精致、身着黑丝的女人倚靠着车厢墙壁。
和他一样,女人嘴里也叼着一根烟,见陈逸年过来,女人微微皱眉。
上下打量着陈逸年,女人撇了撇嘴,吐槽道:“小孩儿就小孩儿,学什么抽烟!”
话是这样说,但女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看着陈逸年的目光里带着鄙夷。
这女人,目测也就二十出头,陈逸年的外貌虽说是小孩子,但加上重生前,他起码已经三十多岁了。
被类似的同龄人指教,还拿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陈逸年莫名不爽。
不过,他倒是懒得多说什么,听到厕所里传来冲水声,知道江稚鱼要出来了。
他熟练地掐掉烟屁股,将烟头扔进了烟灰箱。
他的动作被女人一扫眼底,女人呛了一句,“哟,还是个老烟枪啊!”
自己只是过来抽根烟,却还要被各种阴阳,陈逸年明显不悦了,他回头,正准备说什么,就见女人也掐灭了烟头。
陈逸年本就没打算搭理,正准备离开时,正巧,江稚鱼从厕所出来。
本身就长相稚嫩的江稚鱼,一身非主流打扮直接把她衬得像个不良少女!
小小年纪,还在卧铺车流窜,难不成是跑出来私奔的?
女人皱眉道:“你们父母呢?”
刚走过来的江稚鱼一脸疑惑道:“逸年哥哥,她是......”
陈逸年摇头,“不认识。”
他话音一落,江稚鱼的脸就耷拉下来,她盯着女人,凶巴巴地来了句,“关你屁事!”
“你这小妮!”女人瞬间怒了,“小小年纪,没人教过你们规矩吗?”
江稚鱼也没在怕的,直接怼了上去,“这位大妈,我们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跟你讲规矩?!”
“哎,你!”
哪儿想到会被个小女孩儿呛到,女人一时气恼,竟半晌说不出话来!
“啪嗒——”
车厢门被拉开,查询的乘警正好路过。
女人一把拽住乘警胳膊,道:“哎,你快点帮忙查查,这俩小孩儿是不是偷跑出来的!”
零几年的火车身份证查的不严,各地的监控设施也没有完善,尤其是长途火车上,有很多未成年孩子到处乱跑的事情发生。
加上当时的教育没有普及,这些未成年里也很容易混进一些有案底的......
乘警立马严肃起来,对着江稚鱼道:“小朋友,你们父母呢?”
“关你屁事!”
天不怕地不怕的江稚鱼没有丝毫恐惧,对着乘警又怼了一句!
眼看乘警准备掏出对讲机,陈逸年忙说道:“我们已经高三毕业,是出来旅行的。”
见乘警不太相信的表情,陈逸年再度道:“还有两个同学在卧铺睡觉,我们是过来上厕所的。”
跟着陈逸年和江稚鱼,来到卧铺,乘警查阅了两人的身份证后,这才眉头舒展开来。
“晚上不安全,别乱跑知道了吗?”
他叮嘱一句,这才离开。
两人刚在下铺坐下,就瞧见刚刚举报他们的女人漫步走来。
江稚鱼顿时坐直了身子,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瞧见两个小孩儿坐在自己对面,女人脸上颇有些惊讶,她刺了一句,“哟,没想到我对面是你们啊!”
陈逸年没记错,从上车开始,他们的对面都是空着的,这会儿卧铺主人过来,他也有点惊讶。
他抬手拍了拍江稚鱼的胳膊,示意她放心。
本来没打算打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但对方似乎不打算放过他们。
在一阵鼾声洗礼下,女人再度开口道:“我说,你们也是去魔都的?”
“对。”
面对面坐着,已经到了不得不答话的程度,况且,陈逸年并没有感觉到女人的恶意,他便随性地点着头。
“哦哦。”女人点点头,上下打量着陈逸年两人,“第一次去?”
“......”
陈逸年没答话,女人倒是也猜到了。
“怕什么?我一个女的,是能吃了你们?!”女人笑了笑,似乎是一个人旅行颇为寂寞,便主动搭话道:“魔都可大得很,到那边有家人接应你们吗?”
“没。”陈逸年摇头道:“我们是出来毕业旅行的。”
“毕业旅行?!”
这四个字仿佛唤醒了女人的记忆,她颇有些感慨道:“又到了毕业季了吗?真好......”
看着女人有些苦涩的表情,陈逸年随口问了一句,“你也是去魔都的?”
“对。”女人点点头,嘴角勾起笑容来,“不过跟你们可不一样,我是去上班的。”
“哦。”
陈逸年应了一声,这年头,去大城市打工的可不少,更别说魔都那种地方,到处都是打工人。
见陈逸年没再多问,女人看向一直恶狠狠盯着自己的江稚鱼,笑眯眯道:“你别那眼神看着我,大城市可不比小地方。”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火车上能碰见,咱们也算有缘,拿着这个,到地方你们要是找不着路就打我电话吧。”
没想到她还是个热心肠。
陈逸年随手接了过来,在手机的光亮照映下,他顿时了然!
余甜,新世纪公司售楼部营业员,手机号139xxxxxx。
卖房的......
难怪话这么多......
不过,她也算好意,陈逸年礼貌地道了声谢,将名片收了起来。
明显感觉到对面两个学生不愿意搭理自己,余甜也没再多说什么,她拉开被子躺下,和衣而眠。
夜渐深,陈逸年半倚着车厢墙,叮嘱江稚鱼有事叫自己后,也沉沉睡了过去。
一晃,一夜过去,随着车厢灯亮起的瞬间,火车停靠在了魔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