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来了!”
陈逸年应了一声,随手把信揣兜里。
出租车前,李丽丽正朝陈逸年招手,“逸年,你跟你爸坐车,我把电动车骑回去。”
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学会骑电动车了,陈逸年点点头,忙上了车。
车起步,怕父亲晕车,陈逸年赶忙把窗户摇下来。
半夜微凉的风吹了进来,陈永东迷迷瞪瞪地坐直身子,瞧见陈逸年,他醉醺醺地来了一句,“儿子,虽说爸没给你一个富裕家庭,但怎么着你也不能骂人......”
陈永东都已经开始有点吐字不清了,但话的意思算是表达出来了。
陈逸年嘴角一抽,忙说道:“爸,我知道了。”
“嗯......咱家,你爷爷可是老传统了,想当初,我说了句脏话,你爷爷拿这么长的棍子追着我打......”
陈永东摇摇晃晃地比划了个长度,末了似是想到什么似的,忙道:“儿子真争气,你爷爷要是知道你被北大看上,指不定多高兴!”
他说着,驾驶位开着车的司机忽然侧过头来,“哎,你就是陈逸年?”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侧着头时不时瞥着后视镜。
没等陈逸年答话,陈永东满脸骄傲地拍着陈逸年的肩膀,“对!逸年!我儿子!”
“哎哟!老哥,你真是好福气啊!养了个这么争气的儿子!”
司机顿时激动起来,频频看向后视镜,一脸的羡慕。
仰着脸,醉醺醺的陈永东自豪道:“那当然,我儿子可是我们全家最优秀的!”
陈逸年一愣,忙道:“叔,您认识我?”
“可不嘛!县里都传开了!要是我家那臭小子有这么争气,我就烧高香了......”
司机跟上一嘴,满脸的羡慕。
喝了一大堆酒的陈永东愣是撑着醉意坐直了身子!
陈逸年默默地叹了口气,真不愧是小县城,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
估计未来几天,他的安稳日子要没了。
车行一路,到家门口,司机愣是不收钱,说是拉了县里第一个北大的,自家车都添喜气了。
都是过日子的,大半夜还出来上班,大家都不容易。
搀扶着陈永东下车,趁司机没注意,陈逸年朝驾驶位上扔了张二十块钱。
好不容易把父亲搀扶进屋,帮着陈永东拖鞋洗脸,一直忙活到李丽丽回来,他才进屋。
沈月夕给他的那封信直接被忘得干干净净,躺进被窝没多久,陈逸年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逸年,逸年,快起来了,你王阿姨带着稚鱼来看你来了!”
迷糊中,陈逸年被门外李丽丽的敲门声吵醒。
伸了个懒腰,陈逸年随口应了一声,“这就起!”
屋外,李丽丽略带抱歉道:“昨天亚红请我们过去吃饭,这不,家里俩都喝了酒,永东这会儿也没起呢。”
“没事没事!是我们来的早了!”王梅花笑着道:“哎,亚红咋想着请你们吃饭?”
“她家女儿月夕跟逸年是同学嘛!”李丽丽随口说道。
这话一出,一旁的江稚鱼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王梅花了然地点点头,随即神色古怪起来,冷嘲热讽道:“这亚红平时都不跟咱们搭腔的,昨儿倒是殷勤啊!”
李丽丽嘿嘿一笑,“可不是咋地,看我们家逸年被北大看上了呗!”
说着,她挎起菜篮,挽上王梅花的手臂,“不说这个了,梅花,走,咱去买菜去。”
王梅花应声,朝江稚鱼吆喝一声,“稚鱼,你在家等着吧,我跟你李阿姨出个门!”
也没等江稚鱼应声,俩女人互相挽着手臂出去了。
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江稚鱼愣在原地,这会儿脑子已经凌乱如麻。
她的逸年哥哥昨天去了沈月夕家吃饭?
难道这些天逸年哥哥的拒绝都是假的?
听李阿姨说,他们还在沈月夕家喝了酒,江稚鱼就算再笨,也知道很多事情,一场酒就能说开。
而且,看李阿姨的样子,双方父母好像都还挺高兴的。
这不相当于是见了父母吗?
一瞬间,江稚鱼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瞬间感觉自己像个小三似的。
逸年哥哥喜欢沈月夕,她是最知道的,无论沈月夕如何,只要她一回头,自己就连一丁点机会都没有了......
说不定,两方父母还当着面撮合了,甚至会订婚......
止不住的脑洞瞬间爆发,江稚鱼越想越害怕。
一直以来,沈月夕都没有接受,才让她勉强松了口气,可现在人家父母都见过了。
那她算什么?
她的喜欢,难道到这里就要戛然而止吗?
脑海里瞬间闪烁出这些天,逸年哥哥带她出去旅游、陪她上厕所、为她拉凳子、为她剥虾的画面......
不!
不行!
绝对不行!
盯着眼前的卧室门,江稚鱼倔强的小脸上瞬间挂满了坚定!
脑子一热,她一个抬脚,直接朝门上踹了上去!
“砰”的一声,门开了!
陈逸年刚把大裤衩子穿上,还没来得及穿上衣,就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他还没缓过神,就见江稚鱼瞪着杏眼,怒气腾腾地看着他!
“你,你跟沈月夕订婚了?”
“啊?”
陈逸年一愣,穿衣服的手都顿住了。
她在说啥?
见陈逸年愣神,难以接受的现实浮现在江稚鱼心头,她一把揪住陈逸年的裤衩子腰带,怒声又问,“你是不是跟沈月夕订婚了?”
一板一眼的话出来,陈逸年懵了。
他诧异道:“没有啊。”
“不可能!”江稚鱼像炸了毛的刺猬,“你们昨天都去沈月夕家吃饭了,你们肯定订婚了!”
“......”
陈逸年可算反应过来了,他差点儿被这话逗笑。
看江稚鱼气呼呼的模样,陈逸年只觉得可爱,他耐着性子解释道:“昨天是我妈他们答应了沈月夕母亲的邀请,只是去吃个饭而已。”
原来是这样。
江稚鱼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她骤然反应过来,眼前,晌午的阳光洒进来,落在陈逸年光秃秃的上半身上,分外亮眼,腹部掺杂着微弱渐显的胸肌线,下身威风凛凛......
像烧开水的锅似的,江稚鱼的脸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