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沙城最为华丽宽敞的建筑中,一个长相粗糙的中年男人正在教育自己才不过20岁的叛逆青年。
“我不明白,阿爸,为什么非要让我离开呢?我不愿意当个懦夫!”在齐放眼中满是异域风格的青年男子挥舞着手中镶嵌着宝石的弯刀大叫:“无论是什么敌人,我都要留下来和您一起面对!”
面对傻乎乎的叛逆儿子,中年男子直接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把儿子打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你看看你,弱成这个屌样,被打一巴掌居然懵半天,就你这点实力还想留下来拼命?你配吗你?!”中年男子越想越气,把儿子拉回来就又赏了几巴掌。
他要庆幸自己的儿子足够抗揍,不然的话,现在只怕已经脑震荡了,甚至被打成脑瘫都是可能的。
甩了几巴掌出够了气之后,中年男子放开自己的儿子,看着儿子在一阵摇摇晃晃,天旋地转之后摔倒在地的样子,虽然心里越来越气,但终归还是有着一份父爱。
他努力放弃自己的语气,说道:“你不要耍小性子,这次我们这里很可能是发了魔灾!”
“魔,不死不灭,一旦触犯杀人规则,基本上无一人能够抵抗!”
“就连那些能够飞天遁地的老爷们,遇到魔灾,都要主动退避三舍,你逞什么英雄?”
“就算你留下又能怎样?”
“让你走你就走!说不定还能为我铁木捏一家留个种!”
其实现在,年轻人的世界还是晕晕乎乎天旋地转的,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
那中年男人也不管他,手一挥,从一边立马就站出两个大胡子男人,中年男人对着两个大胡子一阵交待,让他们管着点自己儿子云云,然后就洒泪转身离去了。
两个大胡子男人对视一眼,有些无奈的看着傻了一样的少主,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架起少主,飞速向门外走去。
逃难的队伍早就已经准备完毕,要不是傻缺少主耍小性子的话,早就已经出发了。
像是扔什么破烂一样,把少主扔进其中一架马车,两个大胡子一个上马去了队伍前端,一个纵马去了队伍后端,这颇大的一家逃难队伍立马开动了起来,向着小沙城的城门口行驶而去。
这里已经聚拢了很多想要逃走的普通平民。
但却被城门口的守卫挥舞着双刀逼退。
只有大户人家的队伍才能够离开。
开什么玩笑,魔灾是好糊弄的吗?
要是想跑的都跑了的话,魔灾还不得追着每一个人杀?
到时候谁都活不下去!
所以城池中掌握权力的小批高层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让家族中的那些种子和希望离开,自己和大部分的平民则留下来。
这些高层可以说是做好了为家族奉献的准备,平民则是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直接就被抛弃了,当成了弃子。
这自然是让平民大为不满。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被你们当奴隶一样世世代代的压榨逼迫了这么多年,现在生死危机当头,还想用我们的命来填魔怪的胃口不成?
双方间的对立情绪越发严重。
躲在暗处的齐放看得津津有味,但心中还是有些奇怪。
他已经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生命形态,在本地人的眼中是魔。
但这座城里的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曾经做了什么?闹得这么满城皆知?
可惜这里的人似乎对那头魔有着极高的警惕和恐惧,根本不敢深谈这些东西。
齐放无奈,只好等待那头魔进一步行动的时候自己查看。
这一等就是三天。
城里的气氛变得愈发,风声鹤唳,甚至发生了流血事件。
就在城中的那些高层快要彻底弹压不住,守城的士兵和难民想要一起跑出去的时候,那一只未知的魔终于动手了!
一层幽黑色的魔光不知从何处而来,笼罩了沙城的上下左右,站在远处看去,原本好好的小城,就像是被一只黑色的网给倒扣在了荒野之上一般。
“不!阿爸~”小城远处的一座沙丘上,挥舞着宝石弯刀的青年人发疯了一般冲回来,看着那倒扣的黑色巨碗,心中拔凉拔凉。
他已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一些东西,比如满城的血和尸体,比如自家父亲那瞪大的双眼至死也不曾闭上的一幕。
一股极致的愤怒涌上他的心头。
“该死的魔,我和你拼了!”青年人大叫着,抽出镶嵌着宝石的弯刀,挥舞着弯刀就要冲回去。
却被从身后偷偷摸上来的两个大胡子,一人一记手刀砍在脖颈上晕了过去。
“真是的,照顾小屁孩就是麻烦!”两个大胡子不敢久留,一人扯起一条腿,迅速往后跑去。
一路上不知道让自己高贵的少主嘴里和鼻孔里塞了多少沙子。
只能说这家伙的生命力真的太过顽强,这都不死!
……
“魔域!这是魔域!”城内,一些有点见识的老人疯狂的绕着城墙跑来跑去。
虽然早就下定了决心,要为了家族而牺牲自己,但真正感受着死神的镰刀距离自己脖子不远的寒意时,又有几个人能够平静处之呢?
反正家族的种子已经走了,目的已经达到,那我疯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吧?
不仅是那些年轻人在疯狂的做着一些事,就连老年人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撕开身上的衣服,在魔域隔绝了毒辣日头的情况下,迎着阴凉下来的天气架鸟狂奔。
不过很快就被后面追下来的一把弯刀砍下了脑袋,就连那活儿也被割走了,让人放火上随便烤烤,撒点孜然酱料,就嚼吧嚼吧……
“老东西年轻的时候还不知享受过何等美好的日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行货……”
整座小城都因为自己那注定要死的未来而陷入了疯狂。
齐放静静等待着那一只魔的登场。
但他最后失望了,这只魔有些弱,虽然拥有魔域,但功能却只是慢慢耗干人体内的阳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