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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笠这里交谈的内容就没有这些阴暗面。

“鲍大厨!看你一天了,听得津津有味的,做饭的时候,还听到你自己偷偷的唱,说!你听懂了?!”

李伯笠好奇的问道。

“听懂了啊啊,虽然唱腔之前没有听过,比较新鲜。难道领主你听不懂?不会吧!”

看到李伯笠点头承认,鲍斯觉得不可思议。

“那些刚会说话的孩童都能听懂啊,就跟我们平日里说话一样的,就是腔调不同而已……”

最后,没办法了,鲍斯感觉就跟李伯笠说不明白了,戏台上唱的曲不是用另外一种语言唱的。

都是跟他平常说的话一样,就是腔调不同而已!

“这样吧,领主,你也别灰心哈,俺去找戏班要一份词谱,你照着词谱听,就明白了!”

说完也不管现在是夜里几点了,找到梁乙,就要词谱。

这东西,也不是现在的《歌词大全》,每个戏班能有一本就不错了,还都小心藏着,别丢了。

按照班头的话说“这是吃饭的家伙,立身的本钱。哪怕你不会唱,只要词对了,就能下乡去糊弄出一口饭吃,绝对饿不死。”

夜里八点,最后一场曲唱完之后,大家谢幕完毕,坐在幕后的休息区,心中忐忑不安。

台上上场历练呃年轻子弟,已经开始咿咿呀呀的开始表演。

“你们先把妆容卸了,再等等!”

没过多久,那个梁管事就过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位富态的年轻男子。

“见过,梁管事,这是?”陈班主急忙上前问道。

“哦,这是家主身边的随从,鲍斯。这次过来是找陈班主有事。”

陈班主心想“好嘛!终于来了,就是不知道这次李家当家的看上了谁啊,这一天也没有见到那位是李家当家人。”

“哈哈,您吩咐!”陈班主点头哈腰的笑道。

“嗯,你们今天唱的曲,可有词谱?”

“词谱!啊!是有的,不过一般不外借。”陈班主急忙反应过来。

“我们不不借用,就是看看,准备把今天的一些曲词抄录下来,拿给我们家主看看。”

“啊,好说!好说!呵呵……这样可好?我们的台柱子——窦大家。熟悉各种唱词,要不就让窦大家去一趟,给贵家主抄录出来?”

“您看……”

陈班主满脸期待的问道。

乡下的土财主,虽然也是见过世面的,可大成里的前当红头牌,肯定没有一亲芳泽过。

虽然现在是老了一点,不过人还是那个人啊,撒个娇,哄个人还是可以的。

再说了,这些还将就收割自家佃户初夜权的财主们,新鲜的吃惯了,也许尝尝滋味足的呢!

谁知道呢!反正今晚把人送出一个准没有错就是了。

“梁管事,你看?”鲍斯转头问道。

“好吧,你带窦大家,去山药崮那里,先洗漱一番,换一身衣服。然后再领到家主那里。”

“是!”

好嘛,这下陈班主更做实了自己的想法,看看!看看!这就是大户,这就是讲究,招个妓,都还要有一套流程。

窦大家从里面款款漫步走出来,气度,仪容都拿捏到恰到好处,既不做作,也不矫情,自然然。

散发着成熟女子的魅力,知性,文雅,魅惑。

“窦艾艾,见过梁管事。”窦大家柔身福礼,声音魅而不娇。

“嗯,见过窦大家!”梁乙点头回道。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吧!”

说完,就跟鲍斯一起,带着窦艾艾离去。

“周姐姐……”陈家班的年轻人,纠结了半天,才缓过气来,今晚自己终于不用跟陌生人睡了。

“别说了,早点睡吧。”周圆圆,周大家没有心思说话,低声说道。

这句话,就如同黑夜中吹过的冷风,能冷却所有男人烧热的血管,让他们上脑的神志恢复清醒。

很快,山药崮那里就到了,也就山上山下的距离。

“窦大家,这是村里公用的浴池,请在此洗漱一番。刘大娘,麻烦那一套新的衣服过来,给窦大家换上。”

梁乙和鲍斯说完之后,就离开这女式浴池,在附近等待。

刘大娘,是村里的妇人,梁乙雇佣着她还有其他几名妇人,给学堂做饭,并且照看浴池。

“窦姑娘,进来吧。”刘大娘招呼她进入浴室。

外面山风吹拂着,十分凉爽,但是浴室内,稍显热。

“这是从山里引出来的热汤。”刘大娘递给窦艾艾一双木屐,介绍道。

手中不停,从架子上拿出木盆,毛巾,还有一块硫磺皂。

看到窦艾艾,还没有脱衣服,就催促道:“快把衣服脱了,还愣着干啥,害羞啊!”

“不是,大娘!哪里可入厕?”窦艾艾,有点难为的说道。

“嗨!俺还以为嘛事呢,先脱了衣服,披着袍子,俺领你去。”

终于经过层层准备,窦艾艾,全身泡在了温和的池子里。

刘大娘在边上给帮忙擦拭,搓澡!

“窦姑娘,这身皮子一看就没有受过苦,还是这么细腻,还能招人欢喜。”

“大娘,说笑了,俺也是三十的人了,比不上年轻人了。”

……

刘大娘白天的时候,也是见过窦大家上台的,那时候脸上有妆容,现在妆容卸了,但是声音变不了,经过聊天就彼此知道了。

看到窦艾艾心里惴惴不安,刘大娘只好逗她说道:“窦姑娘,家主是个好人,不会拿姑娘怎么样的。

哈哈……,肯定不会让姑娘吃亏!”

搓完澡,在硫磺皂的加持下,窦艾艾的皮肤重现白净,光滑。

只穿一身洁白长袍的窦艾艾,脚下是一双新的木屐,小步的跟着梁乙和鲍斯后面。

进入一道简陋的木制圆门,木制的框架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上面还开有小花。

两盏不知道使用什么做成的灯,挂在门框两边,发出柔和的白光。

进入这没有围墙的门,第一眼就能看见一个胖胖的小孩,正躺在亭子下面的摇椅上睡觉,边上也没有帷幔遮挡蚊虫。

走近了,能听见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曲子,轻柔婉转很动听。

过了庭院,就是一排的石头房子,其中最边上一间,亮着灯。

“窦姑娘,还请进。”

石屋里,最瞩目的是一盏散发柔和白光的灯,就挂在房梁上面,盯着看也看不清晰。

屋里是简单的装饰,这一对桌椅,一张木床。一套茶壶杯子,还冒着热气。

桌子上是准备好的空白书籍,和笔墨纸砚,床上是简单铺着苇席,还有一床薄被。

全屋看过之后,发现就是没有蚊帐。

“今晚,还请窦姑娘,在这里把戏曲的词谱书写出来,明日可不用登台献艺。”梁乙说道。

“…,奴家知道了!”

之后,梁乙就和鲍斯离开,房间里就留下窦艾艾一人。

窦艾艾,刚开始没有四处走动,只是,安静的站在桌子边上,伸手翻着装订起来的空白书。

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两人的脚步消失,然后就是那淡淡传过来的曲子,在耳边慢慢变得清晰。

窦艾艾知道,这不是因为距离近了,是因为自己习惯了周围的环境,那个曲子的声音一直没有改变大小。

但是熟悉适应后,反而好像是声音大了一样。

曲子的意境,跟现在的夜晚很相洽,如同夏日午后,凉爽的晚风吹拂,鸟儿歌唱,婵儿低鸣。这时的虫鸣鸟叫,没有了正午时分的燥热,反而充满了宁静。

哗啦啦……

从壶中倒出一杯茶水,小喝一口。

然后,慢慢研磨墨汁,开始默写自己熟悉的曲牌,唱词。

“俏冤家,在天涯,偏那里绿杨堪系马。困坐南窗下,数对清风想念他。蛾眉淡了教谁画?瘦岩岩羞戴石榴花。”

“子规啼,不如归,道是春归人未归。几日添憔悴,虚飘飘柳絮飞。一春鱼雁无消息,则见双燕斗衔泥。”

自己抱着今晚被某个男人糟蹋一夜的心思出来,临行前鼓足勇气,做足准备,一路疾步行行。结果经过沐浴,搓洗,茶香香,更换衣裳,一番繁琐的流程之后,就被晾在这石屋子里默写唱词。

身心放松下来之后,精气神也不再紧张,舒缓的音乐也是一大助力,看着洁白的纸张上两首词,窦艾艾只好收住心神,开始真正的写自己熟悉的杂曲。

窦娥冤,第三折

[正宫 端正好]

没来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

……

[滚绣球]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

一夜辛苦,满满一池墨,写干了又重新研磨,终于默写下来这部关大家的《窦娥冤》。

“为善的受贫穷更名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

“哎!小女子苟活性命于这烂泥潭,凄凄惨惨戚戚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贪得一息欢,怎料想以后年老色衰,霜打葡萄……”

窦艾艾,嘴里嘟嘟囔囔的上床和衣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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