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夫,这是我姐姐让我给你们的鸡蛋,您一定要收下。”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把鸡蛋放在一个公子面前就跑了。
公子拿着鸡蛋无奈的摇摇头。他推开一个小院子的门说:“我回来了。”紫烟迎了出来。此公子正是卫清落,南下路上为了安全,她女扮男装,姐妹俩夫妻相称。
她坚持自己扮男装,更方便看诊。
一路下来走走停停,清落听说了五皇子被立为太子了,至于他最后娶了谁没人说起。清落想他娶谁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五月廿十,她们终于到了临水,临水所属宁州,西接青州。这里气候宜人,百姓相对富足。她们路过临水县郊桃溪村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个女娃得了急症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年幼的弟弟无处求医在村头哭,清落不忍,留下来治好了她。后来村里人听说她是大夫,就断断续续有人来瞧病,一待就半个月。
“我今日又去了一趟县城,按你的想法在城南处买了一幢房子,等你忙完这里的事就可以过去了。”紫烟对着她说。
“一切都听娘子的。”清落调皮地说。
“没个正经。”紫烟拍着她。
“这里离县城近,依山傍水,等安置下来后,我想以后把那座山购来种植药材。”清落说。
“好。”紫烟拉着她的手说,“谢谢你。”
“谢我作甚,一路都是姐姐照顾我。”
“我知道临水县,父亲当年跟你说的时候我在门外听到了。你不用为我寻找所谓的“家人”,姐姐现在有你就很开心了。”
“我也不是特地为了你,主要临水环境好,你看我在此处还看中种植草药的地方了。这里离千枫谷也不是特别远,回去也方便。我只是顺便打听了一下而已。”清落没心没肺地笑着说。
紫烟把头靠在她肩上说:“我觉得你扮我夫君挺踏实的。”
“是吧,姐姐离不开我了吧?”她笑着说。紫烟点点头,她还是那个总为别人着想的小女孩。
她们离开的时候村民们都来送,有送鸡鸭鱼面的,有送白菜萝卜的。她们都一一回绝,清落说以后有机会还会来的,让大家保重身体。她留下一些药材给几位老者,他们感动流涕。
那个女孩拉着紫烟和刘妈说:“夫人,你们就把我姐弟俩带走吧。我会洗衣做饭,弟弟会上山采药下河抓鱼,只要你们收留我们,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这?”刘妈为难地看着清落。
“你们如果愿意就把他们姐弟带走吧,也是对苦命的孩子,父母早逝,年前年迈的奶奶又走了,卫大夫救了她也算是你们的缘分。”村里一位老者说。清落看了看他们姐弟俩,姐姐清秀机灵,弟弟虎头虎脑的,就是有些消瘦。她摸着弟弟的头说:“如果你们愿意就跟我们走吧。”
弟弟拍着手说太好了,乡亲们都笑着说好。
路上清落问他们:“你们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虎妞,弟弟叫虎子,我十三岁,弟弟十岁。”她怯怯地说。
“那你们姓什么?”清落温柔地问。
“我们姓白。”
“那从今天起,你叫白念桃,你叫白念溪可好。”清落说。
“白念桃,白念溪,桃溪,好听。我们也有自己大名啦。”姐姐开心地说。
“你们识字吗?”他们都摇摇头,脸上都露出愁容。
“没事,卫大夫就是问问你们。以后教你们识字可愿意?”紫烟笑着说。
“愿意。”“愿意。”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清落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到达城南的时候已是晌午,紫烟带他们去附近的餐馆用餐,念桃念溪第一次上馆子吃饭,又好奇又惊讶。看刘妈付钱的时候,念桃眼睛都圆了,她轻声说:“这一餐饭这么贵?要一两银子,都抵我们一个月的家用了。这些菜我都会,以后我来给你做。”
“他们做的还没有姐姐做的好吃呢。”弟弟接着说。
“真的吗?那我们念桃以后有活干啦,卫大夫最爱吃了。”紫烟笑着说。
“那我呢?”念溪顶着大眼睛问。
“你啊?回去再说。”紫烟敲着他脑袋瓜说。
他们一行五人来到城南宅子,清落对着他们说:“这里就是咱们以后的家啦。”
“哇,这么大!”念溪兴奋地说。
这是一座三进四合院,中有庭院,左右两边回廊,还有一大块的后院,这是清落原来要求的。清落边走边说:“这个地方可以种上果树,这个地方可以种上竹子。”
“可还满意?给咱们的宅子取个名字吧。”紫烟问。
“满意,这可是咱们的新家,就叫文梦轩吧。”清落笑着说。
“文梦轩?好,终于有自己的家了。念桃,念溪你们自己各自选一间房。刘妈就在东屋吧。”紫烟高兴地说。
“不可,我怎么可以住东屋?”
“刘妈,我接您走就是把您当长辈看待,我娘不在了,您就替我娘看着我们姐俩。”
“这使不得。”刘妈还想推辞,紫烟说:“刘妈,你就住上吧,这里就您最年长,我们这个家也缺一位长辈。”
“谢谢两位小姐。”
念桃念溪挨在一起,紫烟清落隔一书房。五个人各自回房间整理布置。
不一会儿,念桃就来到紫烟房中说:“夫人,我帮您吧。”紫烟拉过她一边坐下说:“念桃以后别叫我夫人,叫我姐姐吧,我看你做事利落,以后吃喝就由你来作主啦。这是十两银子你先拿着,用完了来取。”
“我……。”念桃从没拿过这么多的银子,不知怎么开口。
“家里还需要添置些东西,以后这里就是咱们自己的家了,你看着喜欢就添置,不用把自己当外人,既然我们带你们来就是把你们当家人的。”紫烟温柔地说。
“那怎么行。我们是来报答卫大夫的。”念桃说
“她不需要人报答,她需要家人。”紫烟说。念桃不是很明白她说的。
“那我先拿着,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不远的地方就有集市,我先去买些油盐米面果蔬。”念桃说。
“那你叫上念溪一起去,早去早回。”紫烟吩咐道。
他们走后,紫烟来到清落房间,看她还在摆放不多的物品,移来移去的。
“你看你还缺什么,明日给你添置。”紫烟说。
“嗯,生活用品基本不缺了。就是旁边书房甚是空荡,明日我去书市买些书来。你有没有看中哪儿的铺子?”清落问。
“我明日跟你一起再去看看,上次看中几处,还没定下来。”
“好。”
“我想在那开个成衣铺,开个茶馆,要不再给你开个医馆……”紫烟说了很多她的想法,还告诉清落为什么想在那儿开,旁边有什么什么,说得停都停不下来,清落只是看着她微笑。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讲?”紫烟佯怒地问。
“我姐姐真厉害,世间男儿都不及我姐姐。”清落骄傲地说。
“你的嘴倒是越来越甜了。”紫烟说。
“姐姐你看,今天有晚霞。”
“嗯,明天是个好天。你去换件衣裳,咱们去吃饭,我好像闻到香味了,难道念桃丫头真会做饭。”紫烟说。
清落闻到香味马上利索的换衣裳。她走进厨房,念桃正和刘妈一起正在做着饭呢,她一看到清落差点把盘子给摔了,支支唔唔地说:“卫大夫你……你怎么这样打扮?”紫烟和刘妈在旁边笑。清落一想到念桃姐弟俩还不知道她是女的呢,她笑着头说:“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我其实是女的,她是我姐姐,那时在外为了方便才那样装扮。”
“原来卫大夫是女大夫,太厉害了。”他们姐弟俩满脸的崇拜。
“我叫卫清落,她叫卫紫烟,以后你们就叫她大姐,叫我二姐如何?”
“啊?我有这么厉害的大姐二姐,我还有三姐。”念溪高兴地手舞足蹈。
“你以后可是咱们家唯一的男子汉,要保护姐姐们哦。”清落笑着说。
“好,我以后保护三位姐姐。”念溪认真地说。
“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你都要到书房里,姐姐教你识字。”清落对着念桃说。
“那我呢?”念溪问。
“你呢要把你送到附近夫子那学,晚上回来我要检查学业哦。”清落说。
“我白天不用干活?就读书吗?”念溪不敢相信。
“嗯,先好好读书,以后干大事。”紫烟笑着说。念桃姐弟俩感动得抹眼泪,他们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上学堂。
“都做了什么好吃了,老远就闻到香味了。”清落拿起筷子说尝了一口,说:“不错,好吃。”
“真的吗?”念桃脸上开了花。五个人说说笑笑,清落很久没有这种家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