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的路上,清落问宋元琛立妃的消息还未发布,为何这么着急接她去京城?他说皇上担心告知天下后,她在临水会有危险。
宋元璟把清落安排在永安王府。
明德十七年九月廿十,皇上发诏书宣示天下,皇帝诏曰:卫氏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皇后与朕闻之甚悦。今太子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卫氏与太子堪称天造地设,成佳人之美,特许配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
清落看着桌上的圣旨,皇上这招出其不意的诏书,不知会扰乱了多少人的计划,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知又会起何风波。
“落儿妹妹。”楚林昕走了过来,说:“妹妹还为圣旨烦恼呢?”
“没有,只是有些意外。这段时间麻烦嫂子了。”
“说什么见外的话,你师兄每次出门都再三吩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妹妹有什么烦心的事可以与我说说。”
“师兄总以为我还是八岁的孩子。我无事,可能在外野惯了,拘在内院中有些不适。”清落笑着说。
“我陪妹妹出去走走。”
楚林昕拉着清落上街,经过落烟堂的时候见到师兄正在坐堂。宋元璟看到清落说:“终于愿意出门了?”
“是被嫂子拉出来的。”
“既然来了就帮我开方子吧?”
“你现在还有时间坐堂呢?”
“行医是你我的本行。”
清落戴上帏帽,陪着师兄一起。楚林昕在旁一起抓药,他们夫妻俩总会时不时地眼神交流,清落羡慕他们夫妻间甜蜜的默契。
他们正在看病患时,楚东晟闯了进来,对着宋元璟就说:“你们夫妻俩倒有闲情,还在此开诊,你就不关心一下你的师妹吗?”
楚林昕哧地笑了出来,说:“哥哥这么着急所为何事?”
“你们不知道诏书的事吗?怎么太子妃忽然就成了落儿,王爷知道落儿现在在何处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楚林昕对着东晟说。她向清落的方向指了指,东晟才发现堂内多了一位大夫。
“你……”
“这么记挂我呢?”清落笑着问。
东晟看还有病患在,只好在旁边等着,直到他们都走了。他忽然拉住清落的手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嫂子,你看,你兄长都成亲了,还这么轻易地就抓女子的手。”
东晟快速地放开了手。楚林昕笑了一笑,拉走了宋元璟。
“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半个月了。”
“半个月了你都不告诉我一声。”
“这半个月我都没有离开永安王府一步。”
“诏书是怎么回事?”
“你没看到吗?说我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与太子堪称天造地设一对。”
“好好说话。”
清落把一个月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她没有提凤归玦的事。
“皇上竟会提这样的要求?你竟也同意了?”
“又能当太子妃,又可以救我师兄,怎么看我都不吃亏。”
“皇上竟然都没有提起。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的事,北离有了新太子,九王爷被削职为民。西梁的摄政王掌权了。想不到咱们太子也要立妃了,都是大事。”
清落想马上会有更大的事发生了。
“你新婚不久就离家远行,还不趁现在多陪陪家人,操我的心干嘛?”
“想不到你真的会进宫,困在那红墙之内。”
“放心吧,没有什么可以困住我。只是诺人之事,我必须践行,待一切都稳定了,我就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了。”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不然呢?你知道我的性格,不是我自愿谁能强迫我?”
“既然你要进宫,就别忘了将军府的我时刻在你背后。”
“知道啦?需要你时,会让你帮忙的。”
楚东晟走后,清落就跟宋元璟回去了。
没过几日,就不断有人来永安王府“拜访”,先是姜庆珏代表礼部来见永安王。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姜庆珏看到清落高兴地说。
“你替礼部办事还这么大方地进入人家的后院?”清落笑着说。
“刚看到诏书我都不相信是你,以为是你卫府的堂姐。后来问过太子才知道真是你,他好像也不太高兴立你为妃的事。”
“是不是皇上也破坏了他的计划?”
“他有什么计划?你真的愿意入东宫?”
“现在我不愿意也没用了。”
“不过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忽然不操心了,估计太子也欺负不了你。大婚的程序还是挺繁杂的,到时还需要你的配合。”
“你操办的事我哪会不配合?”
“父亲希望你有时间来尚书府一聚。”
“好,有合适的时间我就去拜访二老。”
姜庆珏有了第一次后,接下来总是以各种事由进永安王府,有了他的殷勤探访,清落都忘了身处王府了。
十月初二晚上,清落的窗前有人晃动,她以为又是姜庆珏,打开窗户一瞧竟是宋文远。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
“是我。”他说。她赶紧让他进房间,关紧门窗。
“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进京的?”她着急地问。
“我是前日进京的,经过多方打探才知道你在永安王府。”
“是谁让你进京的,皇上知道吗?”清落知道豫州的特殊性和敏感性。
“我先去的临水,叶兄说你进京了,我就直接过来了。皇爷爷并不知道,但父王让豫州送贺礼的人马上要到了,我到时可以当作自己在其中。”
“你找我有事?”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选为太子妃。”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上次一见,我回去后就跟父王谈起了你,他竟修书给皇爷爷让太子早立太子妃,皇爷爷竟照做了。”
立太子妃的事是皇上听了豫州王的建议,她还以为是宋元琛的主意。
“你父王为什么要催皇上立太子妃?”
他低下了头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轻声说:“父王问我为什么不开心,我只是说自己一直在等一人。他立刻斥责我不该惦记不能惦记之人。第二日他就修书给皇爷爷了,直到这次我看到立太子妃的诏书,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这件事跟你真的没有关系,也许你父王确实让皇上动了立太子妃的念头,但有些事皇上早有决定了。你这样慌忙进京,小心落入有心人的圈套。”
“你真的愿意当这个太子妃吗?”
“你们都问我愿意与否,岂知十年前我就没有选择了。不过对我来说,什么身份都一样,不管是太子妃还是大夫,我只为寻自己心中的答案。”
“那你对五皇叔呢?”宋文远忽然问。
“对他?我为太子妃只是因为他是太子的身份,跟他这个人没有关系。”
“你的意思无论谁为太子,你都是太子妃?”
“你慎言。此处人多眼杂,你不能久留,待你见过皇上之后咱们再叙。”
“好。”
送走宋文远以后,清落的心还是怦怦跳,想不到他瞒着大家进京了,他身为豫州王的嫡子,有多少双眼睛在他身上,她想起就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