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掩住了如春一般的温言软语,苏宁安猫儿一样的赖在沈言酌怀中,温婉灵动的眸底悄悄漫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分开不过片刻的唇瓣上,诱人的红尚未退去,却因着银丝牵扯,颊上染了几分醉红。
沈言酌眸底划过一丝光亮,戴着扳指的拇指若轻若重的抚过她微肿的唇瓣,苏宁安羞得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将他身上的龙袍抓得皱了起来。
“喝药了,好不好?”
从未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过谁,这一声轻柔得连自己都觉得尴尬,看着苏宁安仍低垂着头,清了清嗓子,好在声音又恢复了正常。
“安安,把药喝了,身子才能好。”
“那······”苏宁安咬了咬唇,眼眸亮晶晶的,唇角微微勾起,“皇上要喂臣妾。”
黛眉微扬,纤长的羽睫掩不住眸中的娇软任性,此时她应该更乖顺些,可就是想同他撒娇啊,有什么办法?
懒得去想这番心思因何而生,此刻只想不怀着任何心思肆意一番。
沈言酌此时也拿不出帝王威严去拿妾妃之德来说教,索性摆烂起来。
“瞧瞧这满后宫,谁像你一样?”随即撩开床帐,淡淡道:“将药端来。”
翠竹极快的瞧了眼自家小姐和皇上,二人这算是重修就好了,也忍不住松了口气。上前两步跪下,将托盘举过头顶,“皇上,这药已经温了,可以入口。旁边是御膳房专门腌制的糖渍果子。”
“嗯。”沈言酌随意瞧了一眼,示意翠竹退下,这才端起碗舀了一勺,递到苏宁安嘴边,“喝完身子才能好。”
苏宁安点了点头,虽然这药苦得人皱眉,但仍乖乖的喝下一整碗。
只是浓浓的苦涩萦绕舌根,刚想张口,就被沈言酌塞进一颗果子,酸酸甜甜的好滋味瞬间化了苦涩。
“皇上。”苏宁安依偎在沈言酌怀中,双手攀住他的肩膀,“这次是安安任性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在朕身边,即使任性些也无妨。”沈言酌眸底又沉了些,不由自主说出口的话仍叫他有些尴尬,整了整面色,一手捧住苏宁安的脸颊,“安安幼时也像这般娇软可爱吗?”
“这······”苏宁安眸子眨了眨,“除了皇上,可没人这么说过臣妾。”
沈言酌笑开了来,忍不住将她揉在胸前,“待身子养好了,给朕生个孩子,到时就能知道了。”
苏宁安心里本是甜滋滋的,正要点头称是,却不自觉的疑惑道:“知道什么?”
回答苏宁安的,是绵长得化不开的吻。
虽然苏宁安身子抱恙无法侍寝,但今日皇上还是留在了引月轩。
引月轩上下自然十分振奋,主子复宠,她们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前路。
瑶华宫中却是一片肃寂,德妃看也不看跪在脚边的赵宝林,只是专心侍弄着花草。
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知道错在哪儿了?”
“嫔妾知道。”赵宝林垂着眼,重重一叩首,“嫔妾没有自救能力,丢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位份,也未能打压昭美人,反而让皇上更怜惜她,是嫔妾办事不力。”
德妃听罢,淡淡的提起唇角,“先回去吧,本宫会想办法让皇上传召你。”
“是。”赵宝林又一叩首,这才后退着出了瑶华宫。
“小主,为何您不同德妃娘娘说,娘娘若真知道了,说不得会待你好些。”
赵宝林轻覆着自己的小腹,“这才多少日子?若是弄错了,岂不闹了笑话。”
“可是小主的月信向来很准,且上一次皇上格外宠爱您,说不得······”
“莫要胡言!即便是真的有了,这个时候又怎能声张?”
月荷听着赵宝林的训斥,才不再说。
自从那日请安后,皇上接连几日都宿在引月轩,一次也就罢了,可身子没好全,次次都不能侍寝,却总是霸着他,苏宁安自己也觉得不好,便劝了几次让他去别的宫里。
谁知沈言酌只是转了身,逗猫儿一样的挠挠她的下巴,“若朕真去了,你又要闹脾气,就这么着吧。”
苏宁安看了眼沈言酌,心中如化了糖一般,越发粘人的抱住他的腰,“待臣妾好了,定然尽心侍奉。”
沈言酌这才睁开了眸,与她额头相触,瞧着她羽睫根根分明,眸中羞涩满溢,越瞧越觉得喜欢的不得了。
啄了啄她的唇,“朕命内务府做了新的寝衣,到时候朕的昭美人可要穿给朕看。”
这人,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还皇上呢!
苏宁安羞得蜷缩起脚趾,再也不敢看他一眼,只能埋首在他怀中,软软的求饶似的了声“爷”。
沈言酌却被她这幅样子弄得燥热,可此时又动不得,心中更是焦躁。
便命人端了茶来“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苏宁安就这样一直被沈言酌拘在怀中,还未等面上的热气退去,却有人禀报赵宝林不舒服,传了太医。
苏宁安心中一沉,赶忙坐起了身。
今日刚被降了位份,就不舒服了?
苏宁安眉间轻蹙,心中不宁
沈言酌拍了拍她的背,冷声道:“既然传了太医,还来禀报做什么?朕是会把脉还是会开药?莫不是还要朕给她侍疾?”
安礼抹了把额上的汗,明知此时不该打扰,可非同小可,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太医说赵宝林似有喜脉之象······”
沈言酌眉间一愣,心中松快不少。却感到原本攀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一松,顺势接住了那只顺着他胸口滑落的手。
瞧着她柔顺的发丝随着微沉的肩头滑落到身前,将将遮住了半张容颜,略有些落寞,心中一拧,沉下声道:“可确定了?”
“尚未。”安礼听着寝殿内的动静,又答道:“太医说时日尚短,还未及一个月,但隐隐有征兆。”
苏宁安感到原本轻柔握住自己的手力道忽然加重,便听得沈言酌厉声道:“既然没确定,报什么报!确定了再来报!”
向来在皇上面前很有脸面的安礼从未被这样吼过,立刻将身子弯了些,一边打着自己的嘴巴,“奴才糊涂、奴才糊涂!”
苏宁安隔着床帐看着外面,强压下心头的不适,“皇上还是去看看赵宝林吧。”
闷声开口,抬眸却对上沈言酌垂下来的目光,苏宁安按下胸间突突的心跳,只道:“皇上宠爱赵宝林也罢,不宠爱也罢,可若真的怀了皇上的孩子,总不能叫人觉得皇上毫不在意,总该关心一二才是,否则······母体心情不畅,也不利孩子。”
苏宁安尚未说完,忽而被沈言酌捏着下巴抬起头来,却见她眸色真诚,无半点讨巧之意,心中不快,却又忍不住怜惜,沉沉道:“安安只是宠妃,不必大度也无事。”
苏宁安心中一跳,轻声道:“臣妾只是不希望皇上为难。”
说着拉着沈言酌下了床榻,拿下挂在架子上的衣袍,“臣妾为皇上更衣。”
沈言酌看着低头匆匆为他更衣的苏宁安,忽而握住了她的手,扬声道:“来人,伺候昭美人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