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安面色逐渐苍白,皇上与太后终于决定要处罚苏玉心,她万万不能在这时候打断,否则万一太后变了心思,岂不是功亏一篑?
虽然小腹的痛感逐渐明显,苏宁安也只能咬牙忍着,定要苏玉心被确实发落了才能安心,所以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动静。
反而是沈言酌,看着苏玉心不管不顾的向苏宁安撞过来,顺势飞起一脚直直的踢到她的肚子上,痛得苏玉心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半分。
此时自然也没有人敢上前搀扶,只能冷眼看着她哀嚎。
太后虽然恨极了苏玉心,但沈言酌这一脚着实吓了她一跳,忍不住后退一步,幸好被皇后和瑛嬷嬷扶住。
“母后不必伤心,苏玉心私自服药的事,朕前些日子就知道了,这孩子自然不中用了,即便侥幸生下来也是个死,如此正好。”
沈言酌说着看向苏宁安,“安安,你怎么样?安安!”
方才只觉得她手上微凉,身子轻颤,以为只是吓到了,这一看才惊到了他。
只瞧着苏宁安面色苍白,额上布着细小的汗珠,死死咬着唇。
“安安?”
“皇、皇上,臣妾肚子疼。”苏宁安说着,身子一软,直直跌进沈言酌怀里。
“该死!怎么不早说,你忍什么忍!”
说着将苏宁安横抱起来,安礼急忙道:“皇上,这里离棠梨宫最近。”
“莺儿、翠竹!你们先去棠梨宫准备着,桃儿!拿了本宫的令牌立刻请寒太医来!”皇后急忙吩咐着,又为太后顺着胸口,“此处太乱,母后虽忧心昭婕妤身子,但还请回寿康宫歇息,棠梨宫那边自有皇上与儿臣照应着。”
太后看了眼满脸急切的沈言酌,御辇在说话间已经停在了梅林,沈言酌亦三两步将苏宁安抱上御辇,太后这才点了点头,“好好照看昭婕妤,需要什么去取便是。”这才扶着瑛嬷嬷回了寿康宫。
众人看着御辇已经走远,玉才人也被抬走,秋彤等人被关押,想来是等着昭婕妤发落。
好好的踏雪寻梅却出了这样的事,心中虽然遗憾但也无法,谁让人家昭婕妤是皇帝的心上人呢?各自福了福陆续告退。
许美人看着人群渐渐的散了,捏紧了手中的玉佩,站在原地好半晌!
今日明明是她的好日子,这大运都握在手中了,谁知仍是被昭婕妤抢了风头。
这样的情况,若自己真拿出玉佩,这不是找死吗!
虽然心中很是不甘,却也只能回自己的寝宫,别无他法。
······
棠梨宫听得自己主子不适,虽不知如何了,但仍赶紧准备着。
待沈言酌下了御辇,郑嬷嬷已经领着众人跪地相迎。
抱着苏宁安快步走到内寝,沈言酌怒道:“都别跪着了,寒骁凡呢?”
寒骁凡因着路远,一边跑着一边抹着额上的汗,恰好在皇帝话音未落之时赶到了棠梨宫。
“微臣参······”
“别啰嗦了!快来看昭婕妤!”
床帐已经被落下,沈言酌就坐在床榻上,让苏宁安躺在自己怀中。
虽然看不清圣上面容,但寒骁凡很清晰的感到了怒气夹杂着杀气扑面而来,当下也不敢耽搁,立刻上前查看。
细细的替苏宁安把了好几次脉,心中“咯噔”一下,随即伏身道:“微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昭婕妤有喜了。”
沈言酌一愣,躺在他怀中的苏宁安面上也是一怔,仍回不过神来。
不由得握紧了苏宁安的手,“此话当真?”
寒骁凡再次叩首,“微臣刚才瞧了娘娘脉象,娘娘脉相往来流畅,指下滑润,如滚珠走盘,确为喜脉之兆。只是娘娘脉象虚些,尤其三个月之内,要格外注意,这安胎药是必不能少的,且娘娘方才受了惊吓,这几日还请卧床休息,绝不可马虎。”
寒骁凡一席话说完,苏宁安不禁红了眼,想到方才险些被苏玉心拽到,又不禁有些后怕。
她·······真的有孩子了?
不经意看着皇上,见他也是神色动容,眸底不能自已的闪了闪,握紧了她的手。
“可是······”苏宁安疑惑的咬着唇,看了眼沈言酌才道:“前几日寒太医也曾来瞧过,不是说没有怀孕迹象吗?”
沈言酌听着眉间一拧,“连是否有孕都瞧不出,朕养你们有何用!”
“不是,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苏宁安急忙安抚,沈言酌的一脸冰冷在对上她时,又化作了春三月的温柔。
“安安不必害怕,他们做的好,自该赏,做的不好,罚也是应当。”
寒骁凡顶着皇帝的薄怒,即刻道:“启禀皇上、娘娘,前些日子微臣细细给娘娘请过脉,的确没有怀孕之相,想来是之前孕相不甚明显,所以难以察觉。”
沈言酌冷哼一声,“照顾好昭婕妤的胎,将功赎罪!”
“是,微臣遵命。”寒骁凡擦着额上的冷汗,又再次为苏宁安瞧了脉,这才写下药方。
“从明日起,一日两次请脉,一次也不可耽搁。昭婕妤的药,郑嬷嬷,你指派两个人专门去太医院抓药熬药,每次的药汁也需寒骁凡看过方可入口。”
沈言酌心中更是气愤,安安有孕这样大的事,竟诊不出来!于是又厉声告诫了众人一遍才算作罢。
苏宁这听着心中又酸又甜,忍不住依偎得更紧,“臣妾也会时时注意,断不会让龙胎有恙。”
沈言酌瞧着苏宁安盯着自己的小腹,瞧她面上隐隐已经有了做母亲的样子,不禁软了嗓音,“有朕在,咱们的孩子会好好的。”
“嗯。”随手斥退了众人,自己也退了衣衫与她一起躺在床榻上,只不过这一次规矩得很,只敢松松的搂着她。
“若是知道是因为有孕,臣妾定然不会忍耐,险些害了孩子······”
想到方才腹痛如绞,苏宁安仍心有余悸,本想着若是那时候说,不仅打断了对苏玉心的处置,又怕太后会认为她刻意撒娇以讨恩宠,便想着忍一忍再说,谁知险些酿成大祸。
“傻话!这与安安有什么关系?”沈言酌以五指为梳,轻轻理着她的长发,“要朕说,都是苏玉心不好,一心只想着害你,有此结局,一点也不冤!”
苏宁安听着,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腰,软软的亲昵道:“臣妾谢皇上。”
沈言酌唇角一勾,捏起她的下巴,稍稍抬了抬,“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