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铃声响起,帕洛斯接通了电话,拿着手机贴到你耳边,因为你正忙着处理食材,双手不太方便。
“那个,”电话那头陆叶媚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有件事和你说下……就是,唐阿姨问我你家的地址,她想去找你。”
“……”处理食材的手顿时停下,你惊讶着呆滞了一秒,然后故作镇定,“那你告诉她了吗?”
“没有,我没有告诉她,一来得问问你的意见,二来嘛你家现在这么多人也不方便……”
“她有说什么时候来么?”
“明天,至于具体几点,你来定。”
明天,那岂不是那个时期的前一天么。
“好,那你帮我约她明天下午两点在巢湖见。”
“你……”陆叶媚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挑明什么,只是找了个由头,“对了,我这几天睡眠很不好,明天晚上我去找你啊,我们很久没有一起睡觉聊天啦。”
挂断电话后,帕洛斯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事实上客厅里的其余三人也听出了你声音里隐隐约约透露出的不对,然而不出意料的得到了你没事的回答,还开朗的笑着表示得赶紧处理好食材,肚子都快饿扁啦。
……
第二天,你穿了一身黑色连衣裙,外搭白外套,衣服没什么装饰,十分朴素,头发用乳黄浅绿渐变的发圈束缚住,平时总会戴一只耳环的你今天没有戴,不是刻意的,而是压根没想到要去翻首饰盒。
“那,我先出门喽,去见一个长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是晚饭时间我还没回来就不用等我啦。”
“好,路上小心哦~”
在你离开后,海盗团对视了一眼,在等待了一段合适的时间后也果断出门了。
这几天你当然伪装得很好,看起来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看起来,但其实只要是格外注意你的人就不难发现你的不对劲。
那是一股掩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涌,就如同不论灿烂的阳光如何将你温柔包围,你的身后依然保留着一片暗影,那是阳光怎么都照耀不到的所在,那是埋藏于你内心深处磨灭不去的情感。
他们多少感觉到了那抹阴郁和沉寂,可既然你显然不想让人看出来,他们也就不便多问,就连日常脱线的佩利都细心的意识到了,和他们一起从容扮演着一如往常的模样。
可你不说,不代表他们不能探索。当然这很可恶,可他们更有着海盗的为所欲为,不会介意用这种方法去获取他们想知晓的信息。
没有心思关注周遭环境的你缓缓走在街道上,根本不会想到自己身后还尾随着一群海盗。
“唔!”
没留意路面的你一脚踩空在板砖破了一道口子的坑里,还好只是崴了一下,于是停到一旁去揉了揉。
“她受伤了?”佩利探头探脑。
“这么不小心的么。”帕洛斯责备着。
“……”卡米尔皱起眉头。
“唉。”雷狮无奈叹气。
海盗团克制住上前查看的冲动,躲到一旁观望着你,见你没事了,又重新前进后才松了一口气。可想而知你得有多不在状态才会注意不到路面上那么明显的一个缺陷,幸好没大碍。
在巢湖附近的咖啡店买了一杯美式咖啡和卡布奇诺后你来到巢湖的木板小路,在一个长椅上坐着耐心等待。你知道她是一个准时守时的人,你提前十分钟抵达这里就好。
十分钟,最后整理情绪的十分钟,足够了。
高跟鞋踩踏地面,稳重而有规律的脚步声自右方传来,你偏头看去,立刻起身恭敬地迎接来人。
“唐阿姨,”你毕恭毕敬,将那杯美式咖啡用双手递了过去。
“谢谢,”唐阿姨浅浅一笑,露出和那个人几乎相同的笑容的弧度、甜甜的酒窝,“你还记得阿姨喜欢喝这个,来,我们坐下。”
你捧着自己的卡布奇诺,两个人都没有看彼此,而是看着前方被微风一吹微微泛起波纹的湖绿水面。
唐阿姨一身黑色紧身长裙,戴着黑色蕾丝花边帽子,依旧时髦年轻,乌黑的眸子里似有若无的悲伤磨灭不去。
“唐阿姨,您找我……”
“孩子,这两年来,你过得好么。”
“我……挺好的,您和叔叔?”
“我们也很好,毕竟两年了,也总想着时间越来越长,一切都会变得更好的……”
“嗯,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呵呵,骗人,明明都心知肚明有些事就是没办法变得更好,但总要坚强的这么想着,然后生活下去。
“孩子,这两年当我们去到那里,不论是几点去的,总有人先我们一步将那里清理得干干净净,再放上新鲜的花束,你说,谁会这么有心呢?”
“……”
“孩子,”唐阿姨的声音染上一丝名为羞愧的哽咽,她拉着你的手,眼睛湿润,“阿姨今天来找你,就是要为了,当年阿姨对你说出口的,极其过分的话向你说声对不起!对不起孩子,是阿姨错了,这两年我一直都在后悔,可是直到今天我……”
泛起一抹酸涩,忍住了想哭的冲动,你握住她的手:“阿姨,我都理解的……”
哪里有什么对错呢,这是一场巨大的伤痛,难以磨灭的伤痛,它沉重到让你们无法轻易面对,就算再有什么话,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说那见个面就见个面呗,想说什么那就说呗。
不是的,不是的,那本身就是人们不愿意提起的伤痛。
“孩子,”唐阿姨抹了抹眼泪,“阿姨从没想过能获得你的原谅,我,我实在是无地自容啊……真要说错,最大的错是我们为人父母的错啊!”
你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住这位可怜的母亲,安慰着拍她的背,一滴热泪终究抑制不住的滑落在你的脸庞。
“孩子,你心里的苦,不比我这个做母亲的少……斯人已逝,阿姨希望你,能放下,虽然会很难。”
“……阿姨,这和放不放下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要记住。”
“唉……”
“不哭了,阿姨,哭够了,我们不哭了。”
“好,好,不哭了,不哭了。”
放开彼此,你吸了吸鼻子,她擦干眼泪,相视一笑。
“好孩子,以后别再一个人偷偷去了,就和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孩子吧,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
唐阿姨离开后你一个人在湖边坐了许久,也是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终于能放纵的哭出声来,不敢大声,只是带着克制的呜咽。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落在木板上开出深色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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