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徐家婶子非常在意干净的床与被子,当即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仿佛是她自己受到了侵犯般。
程月快速自床上蹦下来。
“砰砰砰——”
门口传来砸门声。
是徐家婶子的小儿子徐满。
“娘,娘……”
徐满很怕,拍着门叫。
程月冷不丁的猛地打开门。
徐满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房间里倒,“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痛得一时爬不起身。
程月在心中嘲笑,可她表现出来的则是呆萌纯真的模样,歪了歪头,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双眼,仿佛无法理解徐满怎么会摔?
“抓住程月,别让她跑了!”
徐家婶子的脑子转过来了,她要把程月卖掉换钱,不能让程月跑掉。
程月动了动脚,只犹豫了一下,便假装被徐满抓着。
徐家婶子见徐满抓着程月了,痛苦的活动起僵硬麻木的身体,让四肢的血液活过来。
程月安静的站着。
徐家婶子缓过来了,看着呆呆的漂亮的小程月,她拍了她自己额头一下。
“啪——”
“我怎么忘了程家小丫头还只有四岁呢。”
徐家婶子嘟嘟喃喃。
“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徐家婶子不设防的直接询问小程月。
程月板着白净玉雪可爱的小脸,认真道:“昨天婶子你突然倒下来。”
“我昏倒了,你不知道把我扶床上去?!”徐家婶子想到自己被冻了一晚,怨气冲天。
程月呆呆的半仰着脸,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徐家婶子。
正常的四岁小娃儿怎么可能搬得动大人?
她就那么望了一会儿,徐家婶子就意识到小程月还只是一个四岁小娃儿,怎么可能搬得动她啊!
懊恼的徐家婶子可不会在自身找错,而是黑着脸瞪小程月一眼。
“不用抓着,松手吧,”徐家婶子不屑的翻白眼:“就你这傻呆呆的模样儿,能想什么,切!”
程月:我就静静的看你表演,请继续。
“昨天你在房间里有看见什么没?”
徐家婶子再次伸手向后颈处,一碰就疼,平白无故,莫名奇妙的……她心中不禁一阵发怵。
“一道黑影?”小程月“如实”回答。
徐家婶子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说什么?说清楚点!”
“啊?”程月呆呆的望着徐家婶子,明亮的大眼睛仿佛在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徐家婶子心头发毛,瞪眼警告:“你可别乱说!”
小小的程月认真的板起可爱的小脸,再次点头,笃定的表示:“没乱说。”
徐家婶子就在房间里四处瞧。
“娘,你们在说什么?我饿了,”徐满捂着肚子催促。
徐家婶子喜欢干净舒服的床,也喜欢懒觉,可这会儿醒了,家里就她一个大人,也没办法再赖床。
“煮点米汤将就下。”
徐家婶子急忙蹿出房间,仿佛房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般。
程月跟在徐满身后,慢慢悠悠、从容不迫的离开。
徐家的厨房四旁有木墙,能挡寒风与雨雪,寒冷的冬天,厨房里还自带一股暖暖的干燥感。
徐家婶子上下打量了小程月一眼,想着小程月能卖二十两,就多放了点米。
两刻钟后——
早食好了。
徐家婶子给自己打了带米粒的米汤,给徐满减少,而小程月……则是一碗米汤也没有。
她明白了。
程月趁着徐家婶子帮徐满打米汤时,果断坐到四方桌主位上,对着徐家婶子给她自己准备的那碗米汤,便是大口的发出响亮的“呼噜”声,用力的吸了两口。
徐家婶子转头,抄起一旁的洗碗刷子,想也不想的抽向小程月。
“这里没有贱种的吃食!”
程月假装摔倒,也将还剩半碗不到的米汤打翻。
碗砸地上,发出“哐当”清脆声,碎成了好几瓣。
程月则是继续用无辜脸望着徐家婶子,仿佛理解不了徐家婶子为什么要生气。
徐家婶子心疼得嘴角抽了抽,想着二十两银子,又硬生生的收回手。
这要打出印子来,怕是卖不上价儿。
程月眨巴眨巴双眼。
“没事,没事,没事……”
与其说徐家婶子是在跟小程月说,不如说她是在跟她自己说。
徐满不可思议,无法理解:“娘,这要是我打翻了,你早就一条帚抽过来了啊!”
徐家院外——
“小妹,小妹!”
程流、程金、程岁三个哥哥经过一晚,终于缓过神来,早上醒来,便迫不及待的堵在徐家门外喊。
程月看了徐家婶子与徐满一眼,迈着小短腿儿,“蹬蹬蹬”的朝着三个哥哥跑去。
“大哥,二哥、三哥!”
明明只是一晚没见,她却像是隔了许久不见,直接扑进了 程流怀中。
程流满足的抱着小妹。
“小妹,他们没欺负你吧?”
程金担心的询问。
程岁的视线已经透过打开的厨房门,望向了被打翻在地的米汤上,饥肠辘辘的肚子很是配合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你们呐,就是太过担心了,都是一个村的,你们看,小月这不是好好的?”
程月才发现程流、程金、程岁身后都跟着大人,还有经过徐家门外的大人,也跟着驻足围观。
程月歪了歪头,对着这些认识的,友好的不友好的大人面露出一个甜笑。
原本缩在远处藏着身形的李家婶子见那么多人,她出现也不显眼了,于是也站了出来,瞪了徐家婶子一眼。
徐家婶子翻白眼,想到昨天都闹不明白的经历,猛地打了个寒颤儿。
整得好像她不愿意配合似的,她也想早些卖掉程家四个孩子,好早些将男人与大儿子换回来!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着眉眼官司,落在旁人眼中就是两个不对付的女人在别瞄头。
“徐婶婶可好了!”
程月对着大人们脆声说着:“昨天晚上,徐婶婶让我睡床上,盖暖呼呼的大被子,脚也暖呼呼的,还有早上……我吃了好大一口的米汤呢!”
“徐婶婶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拿洗锅刷,吓了我一跳,结果把米汤打倒了,”小程月抓着程流的衣角,道:“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也去喝点吧,徐婶婶可好了,不会不让我们吃哒。”
她听到三哥肚子在唱空城计了。
程流、程金、程岁用狐疑的目光看向徐家婶子。
徐家婶子可不像那么好的人。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