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赵程月他们回玉宅时,玉随从、玉护卫、赵老三、赵程流都拿满了东西,基本上都是讨小孩子喜好的。
这下,赵老三与赵程流他们心里也毛毛的。
“我们打算等公告一出就回去,”赵老三顶着头皮发麻。
玉树点头:“放心,我会帮忙安排好车马人。”
“不用,我们自己的马车够用,”赵老三急忙摆手。
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但他们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玉树显然也没想强行将他们留下,也急着将他们送走。
童生试放榜,赵程流如意料中般考中,玉树让伺候他的丫环帮着收拾行李。
也不知玉树出于怎样的心态,又给小赵程月送来了琴、琴谱,棋,棋谱等物。
“不能收,这个真不能收!”
赵老三拒绝。
玉树坚持:“这不是我送的,是我娘喜爱小阿月送的,这是我祖父送的,这个是我爹送的,他觉得女孩子还是要会识些字,不容易吃亏……”
小赵程月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望着玉树:“玉哥哥还会去我们村吗?”
玉树心虚的躲开了视线。
“能和小阿月你们一起寻宝,玉哥哥觉得很开心,不过……以后大概是没什么机会了,”玉树话语中暗藏着旁人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 * *
翌日一早——
天刚亮,小赵程月一行已坐上马车。
来时就一辆马车足矣,回去时东西装不下,玉树又给指派了一辆马车,两个人,护卫、马车夫。
赵老三还想拒绝,可对方根本不给拒绝的机会。
“你现在不要,我派人直接送去也一样,”玉树两手一摊,带着些无赖。
玉树不敢与小赵程月清澈明亮的双眼对上,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行动上更多的是一种弥补心态。
赵老三也不想再拖着,点头。
玉树将人送到城门口,挥手。
城门口分进出口。
赵老三赶着马车出城,一行商队低调的进城。
在两边马车并行的一瞬……
在马车内的小赵程月听到了一个小女孩脆声声的撒娇儿声音,以及一道充满母爱的温柔声音。
“娘,我不喜欢这里,看着就很灰败。”
“好孩子,这里就是娘出生的地方。”
坐在马车内的赵程流、赵程金猛地抬头,冲向朝着边上马车的那个方向的马车窗,掀开马车帘子。
“娘,你以前过得好苦啊。”
是陌生小女孩的声音。
赵程流、赵程金精神恍惚,恨不得直接自马车厢内钻出去,钻进隔壁马车厢内。
“是……娘吗?”
赵程金的声音都在发抖,哽咽。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马车瞬间恢复安静,仿佛刚才听到的小女孩与温柔母亲的对话只是他们的幻觉般。
小赵程月只迟疑了一下,趁着赵老三没注意,猛地一下跳下了马车。
“小妹!”
赵程岁大呼,吸引来赵程流、赵程金的注意,三个人急忙唤。
“赵爹爹!”
他们的目的是要拦人。
然而小赵程月身手灵敏快速,赶马车的赵老三根本没反应过来,小赵程月已经跃下马车!
看到小赵程月落地,小身子摇摇晃晃,比马车轮还小的身子仿佛随时要被马车轮子辗压在下面,吓得心脏险些自喉咙里跳出来。
“小阿月!”
赵老三唤。
小赵程月头也不回的抓着刚才听到声音的马车车厢壁。
不得已,一出一进的两边马车跟着停下。
赵老三跳下马车朝着小赵程月跑去。
小赵程月抓着马车停下的机会,冲到了马车驾驶位处,四肢并用爬上马车,将头探进马车厢内瞧。
“啊!”
声音清脆的小女娃儿受了惊,猛地一下子扑到自己母亲怀中,将头埋在自己母亲怀中。
抱着小女孩的母亲警惕的望着小赵程月,当小赵程月是坏人,显然并没认出,这是她生下来刚满周岁便被她抛弃的女儿。
小赵程月对上女人的脸,一阵恍惚。
她给自己下的心理暗示再次被激发。
危险!危险!危险!
小赵程月一脸懵的望着女人。
这是她的生母,为什么她的潜意识给她反馈的信号却是“危险”?!
“什么人!”
小赵程月被一个力气大的老妈子一下子抱住拖离马车。
“抱歉抱歉,这是我家的小闺女,她不懂事,对不起对不起,”赵老三吓得脸色泛白,伸手向老妈子,示意可以把孩子还给他。
老妈子沉着脸:“你们养的孩子太没教养!”
赵老三跟着沉下脸来:“你怎么能这么说?”
“把我们小妹还给我们!”
赵程流、赵程金望向小女孩与女人的马车一眼,跳着脚催促老妈子。
很快,他们两队的马车旁就被围观的人围住。
老妈子感觉她被看成人贩子了,黑着脸不甘不愿的将小赵程月还回去。
“下次好好教孩子,马车还在前行,她就那么冲向别的马车,这要万一出个什么事,这个责任归谁?!你就没把孩子教好,她也未免太没教养了!”
赵老三抿唇,压着悲剧与愤怒不语,抱着小赵程月,想着孩子没事就好。
“小阿月,你下次别这样了,看到你三个哥哥吓的,”赵老三示意小赵程月看赵程流他们。
小赵程月眼神空洞呆滞,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脑海里。
她见着书中女主了!
也见着女主的生母了,也就是她这身体的生母了。
她在思考,对方有没认出她?毕竟她们有几分相似。
“小妹……”
“夫人,小姐,抱歉,舍妹不懂事,吓到您了。”
赵程流对着马车作揖,不停的拿眼角余光偷瞄马车,是想看到马车内的人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瞧吧。
马车内一片安静,仿佛那只是一辆空车般。
“我们兄妹四人名字组合起来是流金岁月,”赵程流突然的自我介绍,令围观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马车内依旧没动静。
“大哥,”小赵程月伸手握住赵程流垂下的手,她清楚的感觉到赵程流的手微微打着颤。
赵程流心绪波澜翻涌。
不可能的,他们明明在悬崖边上捡着他们娘的鞋子,还有他们娘也留下了遗书,马车内的人只是声音相似,不可能的……
赵程流、赵程金兄弟二人的心都是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