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潘于氏没发现,她眼中有剧烈的震动。
“嗯……”
玉母打算狠狠打压一下赵程月的三个哥哥,刚要说话,就发现怀中的赵程月正在自言自语,可爱的小脸皱成小包子,一脸非常苦恼的模样儿。
“玉娘?玉娘娘?玉母亲?义母?”
玉母笑了,低头望着小赵程月,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不是亲生的,不能叫娘,怎么办……”
赵程月在玉母怀中苦思冥想,最后还是没得到一个答案。
“好孩子,你直接唤娘也行,”玉母想到小赵程月一岁丧母,心头涌起一股难受,将下巴轻轻的抵到小赵程月的头顶,声音都带上了哽咽。
“嗯,不行的,要是让玉哥哥听到怎么办?”小赵程月摇头。
“小阿月可以直接唤你玉哥哥,哥哥了,”玉母提醒。
赵程月瞪圆了双眼,随即眨巴眨巴,眼睛一点一点的变亮。
“嗯!”
“叫一声娘听听,”玉母催促。
赵程月不好意思的窝在玉母怀中蹭了蹭,低低的唤:“娘……”
叫玉母娘,也比叫潘于氏“娘”要顺口。
“诶,哈哈哈……”
玉母被逗开心了,难得的露出牙齿笑。
“真好,这玉雪似的人儿,我们也好想要一个啊。”
周围的夫人们捧场而笑。
前厅传来消息,说要带小赵程月去前厅认下人。
赵程月由着玉妈抱着往前院。
* * *
前院——
赵程月瞧见赵程流,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千言万语在心里翻涌,最后归于沉默。
“小妹。”
赵程流紧绷的脸扬起笑,不想让小赵程月跟着难受生气。
“大哥,二哥、三哥,”小赵程月甜甜的唤,随即伸手向赵老三,催促:“赵爹爹!”
赵老三笑着上前接过小赵程月在怀中。
“这要是不动,我们还以为这是画中的童女呢,可真俊。”
围在玉父身旁的人对着小赵程月就是一阵猛夸。
“哈哈哈……”
玉父开怀大笑,难得的有了抱小孩的兴致,伸手自赵老三怀中接过小赵程月。
赵程月也是诧异的。
这个时候的人讲究抱孙不抱子,她被收做义女,也就是女儿辈的,也是不抱的。
玉父伸手揉小赵程月的头发,道:“我这义女可是个有福气的。”
小赵程月:“……”
玉父那一揉,有宠爱的成分在,同样也有沾福气的意思。
赵程月伸手抱着脑袋,嗔道:“玉爹爹,您把我头发弄乱啦,这是玉娘娘给绑的!”
“哈哈哈……”
玉父愉悦的笑弯了眉眼,眼中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精明锐利!
如果玉母没收小赵程月为义女,廖学政想让人顶替掉赵程流的功名他是不会管的。
他们玉家,因小赵程月的联系,成了赵程流的好运之一,助其逢凶化吉。
“看得出玉先生对义女的欢喜。”
“这孩子可真够有趣的。”
“……”
玉父表现出喜爱之情,围在玉父身旁的人纷纷跟着夸奖起来。
赵程月想了下,捧着玉父的脸“啵”了一下。
玉父目泛锐利光芒,警惕的猛地转头,对上小赵程月满是孺慕欢喜的视线,硬汉的心融化,目光变得温柔。
“小阿月为什么要亲玉爹爹呢?”玉父笑问。
赵程月认真的皱眉歪头思考了下,软萌可爱的模样如冬日里的暖阳,令得玉父冰冷的心快速被融化温暖,不自知的视线变得柔和。
“大概是很喜欢吧?”
赵程月不确定的盯着玉父的脸瞧。
“哈哈哈……”
玉父突然觉得阴差阳错收小赵程月为义女也不错。
若真让小赵程月变成玉树的小妾,他哪里还能享受到这一份天伦之乐呢?
宴会散场,想要攀关系的人成功与否不得而知,但来参加认亲宴的人都明白一件事情,玉家很看重小赵程月这个义女。
也有那打着攀附玉家关系的人,打上小赵程月的意思。
他们想,若娶了小赵程月,他们岂不也能与玉家有姻亲关系?
至于小赵程月怎么想的,他们的庶子配不配的,不过就是一个乡野女娃罢了。
* * *
朝阳城中某一处院内——
“砰——”
“哗啦——”
“哐——”
是砸东西的声音。
饶是冯前沉得住气,随着一次两次三次的失败,他的脾气也到了临界点,有些压制不住。
“大哥,我们给了一万两,这事没办成,廖学政是不是该退我们钱?!”
冯程气得呼哧带喘。
之前因为能顶替赵程流的功名有多开心,他们现在的愤怒就翻了十倍之多。
“这件事情必须成!”
冯前咬牙,额头青筋暴突,眼中烧着怒火,才九岁的他,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九岁孩子,扭曲的面容只能看到难堪的丑陋。
“只要他能给我一个前二十名的功名即可,”冯前深吸了口气,面容扭曲的对冯青山道:“去吧,我不希望再失败。”
冯青山恭敬的抱拳离开。
廖学政,只要别让他把吃进去的银钱吐出来,他都没问题。
* * *
玉宅——
今天在玉宅办认亲宴,玉父把赵老三他们都留在家中客居。
前院书房内——
玉父问:“你会怨恨我吗?”
赵程流被盯得全身汗毛倒立,严肃的与玉父对视。
“我明明可以等廖学政把话说完,帮你收拾廖学政的,可我没帮你,”玉父审视的看着赵程流。
“我希望是等我变强大后,能亲自动手,”赵程流对着玉父作揖,一弓到低,道:“若不是您,今年我只怕保不住功名。”
“嗯,”玉父又有了新的想法,道:“阿树此时在上京城贡院读书,你可想去?”
赵程流心脏猛地一紧,呼吸乱了一拍,眼中是他努力掩藏都难以掩藏住的渴望。
贡院是皇家办的提着贡生的书院,能在里面读书的,哪怕没考上贡生,学问也是被肯定有贡生之才的,也能离考中功名为官更近一步啊!
但凡是读书考功名的,谁不想呢?
激动的赵程流,垂在身侧的手也微微发颤。
好想……好想……好想……
然而这只是玉父给赵程流的一场考验罢了,他只是想看赵程流是否能经得起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