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元宵节,赵老三他们去了一趟,难得没有宵禁,玩到了夜半归村。
十六号一早——
司农局的卫、马二位官员又来了。
他们两个就仗着赵程月是小孩子,想利用。
“下官来靠山村一路不易,遇到五拨劫匪,好在有十二精锐护卫在,下官二人想借县主您的十二精锐去接一下下官二的亲眷,”卫成道。
他这哪里是提出请求啊,那态度,像是这是赵程月理当做的事情。
“不该问我,你要问郑队长他们,”赵程月清澈的大眼睛故意在卫、马二位官员身上打量。
她的心里已经开始烦躁起来了。
卫、马二人自然知道郑正气不会同意,若赵程月出面,郑正气不同意也得同意。
“下官等人是皇上派来保护县主的,二位大人是觉得你们的身份大于过天子?”郑正气反问。
卫、马二人讪讪的抱拳离开。
“郑叔,我现在看见他们两个就烦,要他们真把家眷带来,估计更麻烦,好烦呐,”赵程月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
郑正气回:“县主放心,下官能处理。”
“嘻嘻,”赵程月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十七号一早——
家中又来人了。
这次是县城私塾的孙老夫子。
孙老夫子不知道周老夫子与吴老的身份、能力,只当这是两位看着与众不同的老人。
“我希望,阿金与阿岁今年能下场考童生,”孙老夫子对着赵老三开门见山,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今年的童子试在二月,”赵老三想到二月要水稻育苗,怕是走不开。
“是,”孙老夫子点头,开始说起考过童子试对二人的益处。
“二哥、三哥,你们可以的,”赵程月也在一旁鼓动二人,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冒着星星眼望着二人。
赵程金、赵程岁:“……”
他们在小妹的面前,怎么能说不行?!
“今年我不能陪两位哥哥与赵爹爹去,我让郑叔带着陪着你们,”赵程月道。
她现在要做的是把赵老大培训出来,到那年,明年、后年的水稻种改良,就有了人搭把手。
赵程金与赵程岁一听小妹不能陪他们一起,眼中有失望。
“就在县城,又不是去很远的地方,再说……”
赵程月在想,她现在才八岁,就已经会跟两个哥哥分析利弊,是不是有点智商太超前了?
“再说?”
赵程金与赵程岁盯着赵程月。
“二哥,你想做大将军,你可知,行兵打仗,必须要会排兵布阵,若不读书,就只能当小卒,”赵程月问:“二哥,你甘心吗?”
赵程金用力摇头。
“二哥每天练得那么辛苦,可不是为了以后有机会当大将军吗?”
赵程月笑弯了眉眼。
她现在只是想让三个哥哥都有自己的目的与方向,把日子过好,没想到,日后程父会与赵程金对上,甚至被赵程金压一头,而这是后话。
“三哥,你想经商,你可知商人也人分类,一个是最下九流的商人,到哪里都会被官员剥削,被人瞧不起,另外一个,虽也是商人,却被官员都高看一眼,可知为什么?”
“为什么?”
“对方是考中举人之后下海行商,商人们敬他们,通常唤他们儒商,一些地方官见着,也会客气几分,你想做哪类商人?”
“当然是儒商!”
赵程岁毫不犹豫的做了选择。
“好好考,我会在家里给你们祈福。”
“嗯!”
孙老夫子眼前一亮,对着赵程月竖起大拇指。
两个孩子学习能力强,可不知为什么,两个人对读书都排斥,今天听赵程月一席话,就明白,他是没拿捏住两个孩子呢!
赵程月对着孙老夫子俏皮的眨眨眼。
* * *
日子进入二月——
赵老三带着赵程金、赵程岁去考童子试了。
靠山村内不止他们两个去考,赵老大的两个儿子、何满仓的小儿子等,他们也想试试。
水稻开始育苗。
“现在才二月,早了,”卫成像是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当即对着赵程月指指点点。
“我现在怀疑,培育出亩产四百斤的水稻之法的人,是不是你,”卫成大声道。
跟着赵程月一起给土过筛的村民们看笑话似的看着卫成。
卫成不明白,他有说错吗?
村民们自然是怕官的,不敢说卫成与马有为,但他们在心里鄙视他们!
“对,就是这样,”赵程月让赵老大站到她身旁,还拿了纸笔与垫在纸下面的纸木片,方便记录与写字。
“大伯,您看,若土过筛子,达到这个程度,就是正正好的,”赵程月道。
赵老大自有一套自己的记录之法,认真的记录下来,而他记的,除了他自己外,别人也瞧不明白。
本来嘛,记录这件事情,只要本人知道就成。
赵程月一步步教,每一步都用这个时候能解说的话解说给赵老大听。
赵老大深知自己责任重大,听得格外认真。
跟着一起干活的村民们也竖起耳朵仔细听。
一步、两步、三步……
“惠民县主,下官不知是谁帮你完成的水稻为产增加的事情!但您这般占用他人功劳给自己获得爵位的事情,下官会报告给上官!”
卫成还在那里跳。
一天时间,就把撤苗的活儿做好了。
“接下来就是保证湿度与温度,我们这边二月还算冷,所以保温不能少……”赵程月仔细讲给赵老大听。
“我们每个人对温度都有自己的感觉,大伯,你看那河里的水,是不是冰得刺骨,让您的皮肤,甚至是骨头有些刺痛,如果是那样的温度,稻种不会发芽,甚至还会被冻坏……”
赵程月将过程都掰开了揉碎了说给赵老大听。
赵老大干脆蹲到赵程月身旁一边倾听,一边记录。
“完成育苗了,我带你去感受一下温度,你记下那种感觉,”赵程月将人带去河边,先是感受冰冷,然后带去田野、再用柴烧水,没让水加温,只是帮着水去寒气,再让赵老大感受下等等。
赵老大也都认真的记录下来,说:“我回家自己试试,明天你拿这些水温考我,看我学得怎么样,成不?”
赵老大想到一个八岁的小娃儿都能分辨出水的温度,他却还要反复学,就很尴尬,无意识的自卑。
“嗯,我也是小的时候受的冻多了,才学会的,”赵程月笑。
她不是卖惨,而是告诉赵老大,她并不是无师自通。
赵老大想到赵程月四岁前的遭遇,心疼的抽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