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于氏居住的院子里——
潘老爷一阵风似的冲入院中，阴沉着脸色看向潘于氏，单刀直入问：“你与惠民郡主关系如何？！”
潘于氏心虚，低头，目光左右闪躲，柔声回：“大有进展。”
“进展到她找出金酿的方子，与我们潘家酒打对擂？”事关潘老爷最在乎的东西，他难再表现出温存的模样。
潘于氏摇头：“不可能。”
“啪——”
潘老爷抬手，对着潘于氏的肩膀，用力的甩了一巴掌，直接把潘于氏扇倒在地。
潘于氏心痛如绞，捂着吃痛的左肩，不敢置信。
“你有两个选择，一、与惠民修复母女关系，二、被休，离开潘家，”潘老爷居高临下，目光一片着潘前。
一向温柔的潘于氏，突然发起疯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
潘于氏双眼泛着红血丝，头发一片凌乱，疯疯癫癫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温柔宁静的模样。
潘于氏用阴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潘老爷，眼中的爱转换成恨，也不过就是几息间。
潘老爷皱眉，道：“你大可试试，我会不会对潘予蓉心软。”
潘于氏如脖子被人掐住，身体一抖，她身上滔天的仿佛要将人淹没的恨意一下子收起，又变得那个柔弱的潘于氏。
“我选一，”潘于氏看向地面，她恨赵程月！如果有人能将赵程月的身份取代掉，多好啊……
潘老爷转身离开，潘于氏还趴在地上没起来。
* * *
入夜——
郡主府——
刘嬷嬷见赵程月起身穿衣往屋外走，就知道邢冰消又来了。
邢冰消见着小小的赵程月，问：“想不想去看大戏？”
“你昨天没休息好？”赵程月问。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
邢冰消伸手压了压眼角，黑眼圈那么明显？
“昨天起大火，你也在火师队里？”赵程月问。
就冲潘家那万无一失，令人怀疑不到他们的阴谋，若没邢冰消，只怕会被对方奸计得逞。
“是，”邢冰消点头。
“那个……你贴进去多少钱了？”
赵程月其实有许多疑问。
没什么酒，能在一天之内名声大噪，除非有人大量投入金钱与人力资本了。
这里是信息落后的时代，为了将特级金酿酒炒作起来，没个……天文数字，怕是难。
“不多，”邢冰消说得风轻云淡，说：“六十万。”
赵程月：“……”
她小心脏“扑通扑通”，对着邢冰消竖起大拇指。
牛！
六十万，竟能说得像吃了一顿饭似的。
“我什么时候能有那么多钱？”赵程月感叹。
实际上六十万难赚，也不难。
现在特级金酿成功混成宫中御用的贡酒，名号出去了，买的人只会更多，赚的钱也会更多。
她仿佛看到下钱雨的画面，尽管银子或者金子会有些砸头，可被那么砸一下，也是开心哒。
“很快，我带你？”邢冰消抓起赵程月的手，带着赵程月跃出郡主府的高墙。
赵程月回头看向郡主府，叮咛：“让多些人看着苞谷。”
“好。”
邢冰消点头。
* * *
上京城郊外，专门安排用来酿酒的庄子内——
二人的马车刚到庄子大门外，就闻到庄内飘出来的若有似无的阵阵酒香味儿。
味道不浓，但鼻子灵的人经过庄子外，肯定能闻到。
马车直接进入到庄子内。
庄子内，大门后，站着两排身形笔直人马，手里拿着森冷的砍刀，身上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邢大人，您这般，就算有那毛贼，怕也是会被吓跑吧？”赵程月好奇的睁着大眼睛。
三十多人借着朦胧的火光看到小小的赵程月，三十多名壮汉呼吸一滞，果断收敛了身上的杀气，神色都变得柔和了。
他们主子可真是！
带那么小的孩子过来，这万一把孩子吓到怎么办？
“去最好的地方看，”邢冰消带赵程月到庄子中央设立的充当了望三楼上。
站到三楼窗户旁，透过窗户，四面的窗子，能让她快速看到庄子四处的情况。
天黑了，看不怎么清庄子四周的墙，可很快，她的视线被火光照亮了。
庄子四面八方涌出八波人，以不同的角朝着庄子进攻。
像是一场小型的攻城战！
赵程月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自己所见。
贼人先是排好队，点火，将庄子四面八方照亮。
他们点火，自不是为了提醒庄子内的人，而是将特制的箭头放到火堆上烧着，然后对着庄子内射击！
“咻咻咻——”
连续不断的破空声响起。
守在庄内的人出动，将那些火箭打落，或者是冲到被点着的地方快速泼水灭火。
赵程月直接看傻眼，心脏剧烈跳动着，险些自喉咙里跳出来。
娘啊！
庄子外的哪里是贼人，那分明是攻城战的打法啊！
赵程月转头，笑着问：“你这是在练兵对不对？？”
她宁愿这是朝廷在练兵。
“潘家与培养私兵的人牵扯非常深，”邢冰消看向庄子大门的方向。
庄子大门处，正有贼人齐心协力担着大木桩，跟着口号整齐划一的朝着庄子大门撞击！
那不就是攻城时会用来的方法之一？！
赵程月只觉得四肢冰寒。
“吓到了？”邢冰消蹲到赵程月身旁，惊奇的发现，赵程月竟高了一点点，他蹲下时，已经无法平视了，要稍微抬起点头。
赵程月冷得打哆嗦，并不是秋风真的很冷，而是她想到的事情，令她打骨子里发寒。
“到也……没，”赵程月摇头，转头看向庄子外的情况，神色一阵恍惚。
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可她……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类似的情况。
邢冰消的手下显然早想到对方会翻墙，会放火箭，会撞墙等情况，有素的回击，不止是将庄子外的贼人挡下，在反击之时，能取对方多少性命，就取多少。
“这些都是潘家安排的？”
“潘家，可以理解成是某位养私兵的人的金库，”邢冰消回，他说：“阿月，你长高了。”
“啊，什么？真的吗？！”赵程月眼前一亮，双眼放光。
这可比让潘家吃瘪更让她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