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两匹快马,两封快报。
宫中传出南、北两方向打胜仗的消息。
“海寇退离,南边终于不用打仗了!”
“北蛮退离,签下败仗书,保证十年内不再扰边文书!”
两个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然而上京城内,只是提了句,根本没什么人关心。
“我不明白,朝廷每年的粮税都在增加,现在朝廷不用打仗了,为什么还国库空虚,还要增加粮税税收?!”
“我也不明白,都不用打仗了,为什么朝廷的粮税反而减少了?!”
“……”
随着胜仗的消息传开,百姓们更加接受不了涨税。
皇宫大门外,出现一群静坐的百姓,乌鸦鸦的,数不清数量,少说有十几万人之数。
宫中的贵人们不安,深怕这些百姓突然暴起!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五、六皇子,六位皇子都是同意涨粮税的,他们此时被堵在皇宫中,心中也是带着惧意。
“一群刁民!”
大皇子怒喝。
大皇子他们给世家做靠山,让那些大家族、大世家,更顺利的完成了土地兼并的事情,而他们获得了可用于养私兵的银子。
可去年,他们却发现没了粮食,于是为了养私兵,他们想着法子增加粮税。
郡主府内——
“阿月,我们还是别掺和了吧?”吕佳彤拦着赵程月。
现在上京城的百姓,五分之一去皇宫门口静坐,现在赵程月进宫,肯定会与那些人对上,到时候……那些百姓被不知什么人挑拨,做出伤害赵程月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赵程月摇头:“我是惠民郡主,现在是超一品官位,是皇后看重之人,是邢大人未来的妻子,我已不能置身事外。”
“可……”
吕佳彤想到赵程流的叮咛,还是拦在了赵程月面前。
“小妹……”
“大嫂,你放心,我身手好,保住自己没问题,再者,我这不是还有十二精锐护卫吗?”赵程月冲着吕佳彤俏皮的眨巴眨巴眼。
吕佳彤拦人的意志不再坚定。
“娘娘在宫中,怕是害怕的,我得去守着娘娘,”赵程月笑着说:“娘娘爱护我,我不能在危险的时候不管娘娘。”
吕佳彤失了拦人的想法,放下张开的手,问:“如果有万一呢?”
“没有万一,”赵程月摇头。
从前的加粮税,是老皇帝的心思,这两年来的加税,则是几位皇子自己的心思。
想要压下来,办法很简单,也很难。
毕竟现在的老皇帝已经躺倒起不来床了啊!
“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必须解决土地兼并问题,”周老夫子拦在赵程月面前,也不愿赵程月出府冒险。
谁知道现在静坐在皇宫外的那些百姓,见着贵族们,会是怎样的情绪。
万一情绪激动,围上来想把人手撕了,怎么办?!
五六年前,世家大族手里有土地,也就占有谢朝半数的土地,百姓还能活。
而现在……
谢朝八成多的土地都落在世家大族们的手里。
而那些世家大族只要是族田,可免交粮税,于是粮税的压力都给了还拥有田地的那一成多的百姓手里。
收上来的粮,能不越来越少吗?!
“我有想法,才想进宫的,”赵程月冲拦着她的周老夫子俏皮的眨眼。
“你是女孩子!再过一年你就要成婚了,把这些事情丢给邢大人他们做就好了!”周老夫子大声说。
周老夫子只是这个时代的传统老人。
“要是乱起来,是女孩子,就能避免受伤害?”赵程月犀利反问。
周老夫子皱眉,对于这个问题,他有心,也没办法。
若真遇乱世,反而是女子更容易受伤害吧。
“再者,东大街是皇家贵胄们居住的街道,百姓都知道,他们不敢直接对着皇宫闹,可对让几个皇亲贵胄出事,他们还是敢的,若闹上来,在这里,还不如皇宫中安全,毕竟皇宫中有禁卫军,不是吗?”赵程月反问。
吕佳彤点头,她被说服了。
周老夫子皱眉。
“放心,我不走正门,我走角门,就是用来倒夜香运菜的那一处角门,”赵程月做保证。
“不会正面与那些遇上……对吧?”周老夫子还是担忧。
“周爷爷,您能带我大嫂、赵爹爹去邢大哥的私宅躲一躲吗?”
赵程月望向皇宫的方向。
周老夫人既想到抗议的百姓会围了东大街,那她就不能把在乎的人留在东大街郡主府。
周老夫子点头。
“孙叔。”
赵程月招手。
孙护卫想保护好赵程月,并不想分开。
“您知道的,我的家人于我也非常重要,”赵程月叹息。
“……是,”孙护卫恭敬应声。
十二精锐,分成六人一组,其中一组护送周老夫子他们去邢冰消的私宅,另外一组则是护送她一起去皇宫角门。
老皇帝快咽气了,之所以一直吊着一口气不肯咽气,是因为老皇帝害怕他死后,会下地狱。
老皇帝想到他做的那些坏事,后悔,恐惧不已。
“换上粗布麻衣,不要坐马车,简陋的马车也不行,不可带贵重的首饰等物,懂?”赵程月看向周老夫子。
周老夫子点头,不明白赵程月为什么要提醒这么句?
“周爷爷,你发上别着难得一见的千年紫檀木簪子,能不能取下来?”赵程月无奈,她只能点明了。
周老夫子急忙伸手拿掉簪子,不好意思。
吕佳彤早已将头饰换成了普通的棉布条系于发间,换上了普通的棉布衣服等。
穿着简单棉布衣的赵老三望着赵程月,一万个不放心。
“囡囡,一定要先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赵老三郑重叮咛。
“是。”
赵程月乖巧的回应。
现在只是上京城内的百姓静坐,说危险,也算不得危险,对比起上京城外,算还好。
据说上京城外的百姓听说粮税要涨至九成,已经组织起民兵了,拒绝再上交任何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