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这次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冰雹雨,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上京城许多房子被砸塌,地面出现被砸出来的大小不一的坑,甚至还有那被砸了脑瓜,当场就没的。
上京城四处,都有痛呼的哭喊声。
单靠五城兵马司,已经解决不了这些事情,刑部等衙门多部门合作。
出现尸体的,就让京兆府等办案的衙门出去。
房屋出现损害的,先由五城兵马司的人去看,然后再按情节严重程度分配到其他六部帮忙处理。
慌乱过后,是团结!
人群自悲伤中回来,开始扒塌下来的屋子等,将被压在下面的人救出来等等。
所有人,忙得头都当脚使了,也就是此时,有人来报案了。
是上京城郊外——
“大人,昨夜冰雹雨后,出现了许多小型的滑坡,深坑,坑中显露出了白骨、腐尸啊!!”
刑部、大理寺、都查院各派了一人联合成组,朝发现尸骨的五个地方去。
露出森森白骨的,是早已经没了一年多的。
将五具尸骨收集到一块儿排开,方便忙碌的仵作查验。
“这一具尸体还没完全腐完,是最近几个月死亡,看其骨头受损处……”
老仵作用砸面捂住鼻,手上带着羊皮制作的手套,拿着一把小巧的类似于舶来品餐具的小刀,一边在腐烂的尸体上剔肉,一边详细的报出发现。
“尸体被随意掩埋,泥土已经与尸体混合在一起,尸体里的腐早……”
老仵作说得非常详细,一旁记录的文书拿着纸笔记录着,却是看也不敢看尸体一眼。
已经变成白骨的,反而没那么恶心了。
还没变成白骨的,则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白色的蛆虫在上面蛹动,只一眼,头皮都要炸了,所有人毛孔都跟着立了起来。
太可怕了!
老仵作盯久了,怕到不至于,还是会觉得恶心。
终于验完了。
老仵作忍着恶心,冲到远处干呕起来。
老仵作这一呕,就像是连锁反应似的,围在尸体旁的所有人,都捂着嘴干呕起来。
要说这成群干呕的人最没事找事,自找苦吃的,大概就是围观的百姓。
他们是附近的村民,大可不必去看恐惧的尸体,可他们非得跟着凑热闹。
这下好了,自找苦吃。
没见过类似的,早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过了一刻钟后——
一抹高大的身影匆忙而来。
高大的身影旁,小跑着一个与他对比,显得娇小的身影。
两个人齐齐而来。
高大的身影拿出身份令牌,进入到衙差们包围的圈内,娇小的身影也跟着钻进去。
上京城,有十分之一的百姓都认得娇小的身影,就算不认识的,也会被认出的人科普。
邢冰消与赵程月很顺利的进入到中心圈处。
邢冰消看到尸体的一瞬,就挡住了赵程月的视线。
“别看,很恶心。”
赵程月明白邢冰消担忧什么,笑笑,
她俏皮的说:“以前在家乡时,我在山林里时,我早就把胆子练出来了!”
“我可是看过许多腐烂的……动物尸体哦,”赵程月扯扯邢冰消的衣角,示意他不用拦着。
“动物的尸体,与人的总归不同,郡主您还是别看了吧?”
老仵作自恶心的干呕中缓过来,劝赵程月。
赵程月冲对方笑笑,说:“谢谢,可我怀疑,她就是那个冒充我的人。”
老仵作马上想到前段时间六大案子,神色一凛,也顾不得恶心了,说:“让属下再确认下!”
赵程月冲老仵作甜甜的笑。
老仵作郑重的点头,也忘了恶心,再次靠近腐烂的尸体。
查案的捕快等也都变得严肃起来,也都暂时忘了恶心。
乡捕快带上羊皮手套,将尸体身上的,还完好的带刺绣的面料扯下一块,说:“尸体身上的衣服是少见的丝绸面料,依上面的刺绣,若无三品以上,穿它却属越界!”
乡捕快将面料拿到赵程月面前,让赵程月能清楚的看见,至于尸体……还是不要看。
“这样的面料,我也有一件类似的衣服,”赵程月看向乡捕快手里的面料答。
“我那件衣服还在衣橱内,”赵程月转头,看向在后面急急赶来的刘嬷嬷。
“是,郡主有一件衣服刺绣与这个差不多,”刘嬷嬷喘着气,依旧训练有素的将话说清楚完整。
赵程月却有些心疼,伸手轻抚刘嬷嬷的背。
刘嬷嬷冲赵程月笑。
“尸体身上除了衣服外,没有任何饰品。”
“尸体后脑有明显的受重击的痕迹!”
“尸体手腕骨被扯脱臼过。”
“尸体的腿骨有折断,根据尸骨情况,是生前被……”
“尸体盆骨有明显的开……”裂……
老仵作认真的查验,将刚才没仔细观察的一一报出,随即意识到,他报的这个有点……
“咝——”
“盆骨是指那个地方吧?!”
“天呐……”
“咝——”
听懂了,没听懂的被科普后也听懂的,都震惊的瞪圆双眼。
“应是……先……后杀,而这些折断的伤口,正是在其过程中造成的……”
老仵作说得磕磕巴巴,时不时拿眼偷瞄赵程月。
赵程月则是睁着清澈无害的大眼睛望着老仵作。
为了不让赵程月看到尸体,衙差们,特地挡了一块席子,除非走近到席帘旁,不然她只能看到老仵作的身形。
老仵作寻思着:郡主还是小姑娘,该是没听懂。
“被害人是一个姑娘,身高约有一米六六,头骨围是……”
老仵作报得更详细了。
文书这次再去观察尸体时,也没像之前那般被恶心到不行,只想更清楚的记录下来,不要有错。
赵程月看向一旁的官差,问:“可有纸笔?”
官差点头。
文书有带,自文书的背篓里拿出来一块薄板子以及夹在薄板子上的纸笔递给赵程月。
赵程月根据老仵作报的尺寸,绘出一幅许许如生的白骨。
老仵作他们验完了,忍不住靠近些,隔着一臂距离看赵程月的画。
“对,就是这个样子!”
文书也惊叹,“像,非常像!若把腐肉也画上去,就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