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薄言,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野蛮?”愤愤不平的赵安将还没摘完的菜放回了方行旅膝盖上的菜篮子,瞅着我可怜兮兮的低语道。“咱们好歹是兄弟,多少给我留点面子,还有人在呢!”
两个警察叔叔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才开了口。“昨天,你们遇到的是对岸的赵三嫂子吧。”
完全是陈述句,看来还真是那个阿姨卖的我们。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我们这么善良,竟惨遭如此横祸!
“几位是侦探?国内可是禁止私人侦探的,几位是要知法犯法?”
哎,赵安这个呆瓜,整的我们又被针对。
“平时让你少看点侦探小说,你非不听!”我没好气的白了赵安一眼。
“同志,我叫方行旅,在临川开了一个调查事务所,这是我的名片。”
放下菜篮子的方行旅走了过去,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他的名片递给了刚才开口的警察。
“所以方先生是接了郭家的委托才来的清溪镇吗?”
没多在意另一位的举动,我还是去屋里将我的委托书拿了出来。
“我们出现的时段确实挺敏感的,但是也请警察叔叔能帮我们保护一下客户的隐私。”
他就寥寥翻了几页,“所以你们是来找项链的?”
接了名片的那位冲看文件夹的点了点头,才好奇的瞅了一眼文件夹最后的那几张手绘项链的图纸。
“沈小姐还不说实话吗?你们要找的那条项链不是在他脖子上挂着的嘛?”年龄稍小的那位靠在椅子上冷冷盯着我,莫名有种被审问的感觉。
“警察叔叔,我这个是西贝货,假的。”
深知自己闯了祸的赵安再一次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这场雨也就持续了半个小时,我和方行旅站在姨奶奶的身后目送两位警察叔叔离开。
“师傅,我总感觉那个方行旅不简单,还有那个叫沈薄言的,关于郭家的案子,肯定知道些什么。”小警察跟在自家师傅后面絮絮叨叨。
“那个叫沈薄言的小姑娘只是有些小聪明而已,那个叫方行旅的如你所说,不简单。”
年龄大些的警察叔叔回头看了一眼路口的我们三,我歪着头冲他笑了笑。
姨奶奶坐在椅子上默默抽着烟,我们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小安脖子上的那个是我姐姐的遗物吧,你们也是奔着它来的清溪镇,对吧?”没等我们回答,姨奶奶继续道,“我只知道那个项链是姐姐还在清溪的时候,姑竹姐送给她的。”
我和方行旅对视了一眼,没想到是个叫沈姑竹的,不是沈姑。
“姨奶奶,那个姑竹奶奶是姓沈吗?她还健在吗?”
突然觉得自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自觉告诉我,我们好像离真相越来越近。
“没错,她是姓沈,姐姐离开清溪前,她就死了,从那以后姐姐再也没回过清溪。”姨奶奶的目光飘了很远,应该是当年那些光景还历历在目吧。
一听这话,好吧,刚才那句话算我没说,这是完全就没线索了啊。
“阿婆能告诉我们沈姑竹说怎么死了吗?”方行旅眼巴巴的看着姨奶奶,等着她讲故事。
“对对,我也想知道奶奶为什么离开清溪。”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赵安也立马附和着嚷嚷道。
经过姨奶奶的口述,我们才知道了那个年代的过往。
沈姑竹祖祖辈辈都住在清潭村,家族一直供奉着解厄星君。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得了真君的庇佑,沈姑竹从记事起,只要一洗衣服准保会下雨。
那时候的人哪里见过这么神奇的人,自然很是敬重于她。
后来又不知如何,沈姑竹居然能预测到附近十里人的生死,如此一来,更多人就奉她为真神下凡。
可惜沈姑竹还是生错了年代,那个时代正处于疯狂的阶段,这些言论自然得到了有心人的利用。
后来沈姑竹死了,身怀六甲的沈姑竹被人敲碎了脑袋淹死在了清溪里。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时的我站在那座木桥上,看着我姐姐将水里一动不动的她拼命的往岸上拽。”
姨奶奶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脉,我无法想象是怎样的人能对一个孕妇下此狠手,我却听起出了一丝不寻常。
“这个死法和刚才警察走访的案子有相似之处,都是被砸了头部在水里溺亡。”
“沈姑竹死时怀着孕,他们说是郭家姑娘,那郭姑娘有没有怀孕,我们无处得知,而且清溪河不浅,淹死人也很正常。”
方行旅讲的有理有据,我也没什么反驳的话好说。
而且我总感觉阿婆说的那个沈姑竹和我很像,难道我妈是那个沈姑竹失散多年的女儿?
“阿婆,那沈姑竹可还有后人?”
“一尸两命,沈家几代单传,到了沈姑竹这代人也只得了她那么一个女儿。”
哦豁,这话一出,彻底没希望了,项链查不下去了,我和那个沈姑竹也没什么关系。
傍晚的时候,天又开始下起雨来,一个披着油纸的大伯匆匆忙忙趁着天色暗了下来,来了姨奶奶家。
“赵姑婆,这郭家姑娘死时候的样子和那沈家的婆娘简直一模一样,警察走访了两天都没抓到人,搞得村子里人心慌慌的。”
我躲在门帘子后面,端着杯子椅在门框上盯着那个看起来已经五六十岁的大伯眉头紧锁。
“老三,这事儿得问警察,问我老婆子有什么用!是指望着我能抓到人吗?”
姨奶奶坐在桌边阴阳怪气的说道,瘦长的手指里夹着的香烟缓缓向上冒着烟。
“姑婆就不怕是那个沈姑竹回来报仇吗?”
老实巴交的大伯很明显不满意姨奶奶的回答,把还有半截的香烟重重的扔在地上,使劲的拿脚碾压,仿佛要将烟头碾碎一样。
“迟早都是要还得,不过早晚的问题。也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怕这些。”
搪瓷的茶缸掉在地上摔的哐哐做响,听见响声的我立马掀了帘子走了出去,“姨奶奶。”
两个已经快兵戎相见的人齐刷刷的盯着我,让我感觉到了压抑,“是不小心碰到了杯子吗?”故作轻松的将杯子捡了起来。
“奶奶,我要睡了,早点休息哈!”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完又掀了帘子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