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抹布盯着万里晴空上那一抹软白,我的思绪又飘了十万八千里。
方行旅把桶扔在了车子旁边,坐在石头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许是洗了个车洗累了。
“沈薄言,你站在哪里是等着晒黑嘛?”
呵,毒舌上司又上线了。扭过头瞅了他一眼,还是认命的走到方行旅旁边坐下。
我刚坐下来,方行旅就起身走了。笑容僵在脸上,嫌弃我就特么别喊我过来啊!
不过,人家只是说我黑,没让我过去哎!我去,我理解有问题。
正在我纠结不已的时候,方行旅又提着水桶回来了。
“给你看个神奇的东西!”
一副献宝讨好样子的方行旅确实很少见咯,看样子也不是很讨厌我吗。
“什么东西啊?”
好奇心还是驱使我低头望向放在我面前的水桶,早把自卑抛到了九霄云外,里面有一条大概几厘米长的小鱼。
可能是因为我的音频接触到水面让它受了惊,此刻正在桶里游的六神无主。
“老大,你用桶捉得鱼?”
“带回去给你养着,怎么样?”
直接跳过了我的问题,估计还真是拿桶捉得,真是让人佩服。
“这是野生的,不好养吧?”
“野外条件这么恶劣,它都能长这么大,要不要?不要我放回河里了。”
说完做势就要拎着桶往河边走,我连忙拦住了他。
“要要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方行旅提着水桶走在后面,我拖着无比酸疼的腿子一步一步往前挪动。
我都很烦自己这不长记性的性子,上次上了一次当,今天又被人用同样的招数骗了一次。
“沈薄言,你这很缺乏锻炼啊?没蹲过点?”
方行旅的嘲笑声传来,要是他一直像中午给我逮小鱼的样子就好了。我觉着,我可以好好想想。
“蹲过”却不是和他一起,而是我一个人,老老实实回答了问题。
“记住,回去别露馅啦!”
方行旅几步串到了我的身边,轻声提醒着。
狐疑的瞅了他一眼,他的眸子在此刻显得亮晶晶的。
“薄言,你们这洗啥车呀!一洗就一天啊!”
坐在石阶尽头的赵安,像一个沉浸在黑暗里的树桩,自带着些阴森气息。
哎,美色误人,该反驳的关键时刻我竟然掉链子。
晚饭过后,我们三围在火炉边烤着火。方行旅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剥柚子,姨奶奶走进走出的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吃着橘子还不停讲笑话逗我们开心的赵安,已经丝毫没有我们刚回来时的颓废气息了。
“就我们门前这条河,别看它的水绿油油的,你就以为它很深,其实它有的地方是因为有那种绿色的石坑。”
“记得有一次,我和赵信去游泳,他一个猛子扎下来,就扎石头上了,水才到膝盖那,当时笑得我肚子疼。”
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或许真的如方行旅所说,只不过是求个心安。
“你们小时候还挺虎。”
方行旅笑着说道,见我望向他就把盘子推到了我的面前。
“别看了,已经剥好了。”
“薄言,你们这待遇还挺好,老板给剥柚子呢。”
已经木纳的我扬手把刚拿起来的柚子塞进了赵安喋喋不休的嘴里,一天啥也不干,整天叽叽歪歪,他这针对的也太明显了。
“自己吃自己剥啊!”
方行旅放了话,我也收起了自己狰狞的面部表情,岁月静好的坐在火炉边。
当然,这都是假象,要我安安静静肯定不可能。
“方老大,我冤枉啊!是你们薄言要喂我的。”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个男人的对话就在耳边,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其他,我只感觉浑身没有力气。
“小沈,你的鱼儿我给你放房子里了啊!”
姨奶奶站在门口并顺手关上了我住的那间的房门。
“好的,谢谢姨奶奶!”我乖巧的冲她笑了笑。
“行了,你们玩会儿也早点休息吧,我先去睡了。”
“好的”
“晚安,奶奶”
“姨奶奶,晚安”
我们三同时和姨奶奶打完招呼,赵安起身将人送了出去,才回来锁了门。
“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刚坐下的赵安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
“路已经堵死了,一时半会估计也修不好,要不趁此机会出去玩?”
方行旅一手拿着柚子,一手拿着手机翻着天气预报。
“最近都天气晴朗,很适合出游,你们觉得呢?”
“不去警察局了吗?郭平的案子结了,沈姑竹你们也不查了?”
赵安满脸的不相信,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可能不引起我们的兴趣,而且还要找利安妮的项链。
“路都堵了,怎么去?”我抛出了这个致命性问题。
“走路啊,有到镇上的小路。”
此话一出,谁与争锋。
后来我们一致决定,走路去镇上,顺便还能欣赏下沿途的风景,就当去秋游了。
拖着拖鞋回到卧室就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那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的那只小鱼因为我关门过于大力,现在正在瓶里游得欢快。
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应该是个装果汁的瓶或者装过罐头的瓶子,瓶口有一圈痕迹。
心下了然,姨奶奶忙进忙出就是为了给我找这个玻璃瓶。
站在院子里洗漱的我,瞠目结舌的盯着从下面提着大包小包走上来的两人。
“瞌睡虫,你总算是起来了!”赵安损了我一句算是和我打招呼。
“早!”
“老大早”额,看了眼手机,已经八点五十了,确实有点晚了。
我端着脸盆走上台阶,赵安已经拿了背包出来,正在打包东西。
“薄言,你这小体格,准备背啥呀?”
“说话就说话,你别人身攻击啊!”特别不服气赵安这个嘴上缺德的玩意儿,什么人!
“那你背面包吧,咋样呀,能不能行啊?”
赵安望着我裂着他那口大白牙,我被他给逗笑了,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拳。
“能不能好好说话,和谁学的东北腔。”
“前女友是东北的”他解释道,见我狐疑的看着他,又继续道,“别一脸懵逼,我奶奶都不知道,你不晓得很正常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