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也觉得赵警官说的很有道理是不是?嗯!”
现在装不知情还来的及吗?很显然,来不及了。方行旅半眯着眼睛,笑嘻嘻的问道。
他这副样子一看就很危险,本来还放松的我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额头,希望能挡住自己此时此刻狰狞懊悔的表情。
转念一想,这肯定是逃避不了的,那还是勇敢面对好了。故作轻松的放下了遮脸的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啥,老大你们先聊着,我去给赵警官再倒杯水。”
就想找个借口借着由头离开现场,谁能想到赵贺还真是配合呢。
听了我的话,喜笑颜开的将自己手里的玻璃杯递给了我,还顺便道了谢谢。
我......呵呵干笑两声,回了句没事儿。
就在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溜之大吉的时候,我那阴魂不散的顶头上司又发话了。
“小沈,也给我倒一杯呗。”
干笑就那么卡在了我的喉咙里,捂紧自己的小荷包,强忍住了想问候他全家的冲动。
出于报复心理,默默碎碎念的我给方行旅的杯子里放了两夹茶叶,苦不死他我!
端了两杯水的我,一转身就是善解人意的小沈。
才刚走到沙发边,方行旅就站起身接过了我手里的杯子,递给赵贺,两人又继续聊着。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这么势力,过河拆桥啊!
郁闷至极的我拿起了桌子上的薯片,薯片不支外力,被我恶狠狠的咬得咔嚓作响。
“最怕意气用事,赵警官还是想清楚些......”
这些烦躁的声音的确换来了方行旅的侧目,只不过也就是侧目,他就那么瞅了我一眼,我都还没来的及看清楚他的情绪。
那么问的意思就是他打算接手了,说好的规定呢!这人的嘴,简直是骗人的鬼。
半包薯片就这么三下五除二被我解决了,怒气冲冲的将包装袋在手里蹂躏。
本来还一本正经的赵贺看了我一眼后都噗嗤笑出了声,估计是被我委屈巴巴的样子逗笑了。
“行了啊!收收哈。”
方行旅懊恼的皱着眉头,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包装袋丢进了垃圾桶。
“这件案子还没结,由赵警官全权负责,所有他是来委托我们去帮忙的。”
哦豁,还真是我想象力丰富,只是不穿制服,我都能联系想到一出不屈不挠的钢铁大戏。
站在一旁盯着打印机吐出一张张冒着黑眼的白纸,方行旅把赵贺带来的案例分析打印了出来。
“你们先看看,明天早上我们一大早就去周苑走访。”
赵贺端坐在沙发上,回头望了望身后透过玻璃的太阳。确实不早了,再加上雪天路滑,是不太适合出门了。
死者也就是那天的那个女孩叫周怡,今年刚满十八,临川当地人,家里一共有六口人,爷爷奶奶都健在,还有一个比她小了十岁的妹妹。
往下再翻翻都是那孩子的各种优秀,就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完全就是一个人人羡慕的六口之家,三世同堂,其乐融融。
其中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周怡手腕上带着一条单调的绳儿,黑色线绳下面的皮肤上是触目惊心的疤痕,还不止一条,有些颜色已经很浅淡了。
这两次的自杀都不是乘兴而起,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失望透顶,对这个人世深恶痛绝。
“那我也就不打扰了,你们今天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为明天加油!”
赵贺笑呵呵的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准备离开,方行旅微笑着打算起身送客。
“赵警官”
我出声叫住了赵贺,他觉得有问题,那就不止周怡的死因另人费解,一定还有其他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恩?沈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赵贺的笑容卡在了脸上,因为职业因素,他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脸上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知道周怡割腕的原因吗?这么明显的伤痕,你们肯定问过她父母了,他们知情吗?”
见我问了这些问题,方行旅随手拿过了我手里的A4纸,抿嘴看了看才从桌子上拿过自己的手机。
“没错,刚开始法医就发现了,该问的都问过了,她父母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呢。”
眼前这个一米七八左右的男人,刚才还和我们谈笑风生,眼下却已经神情落寞的坐在沙发上机械的摇着头,嘴角挂了莫名的苦笑。
是感同身受吗?面前的这个人更有故事些,直觉告诉我。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到底一个人独自抗下了什么?才能隐藏的如此深厚。”
方行旅摸着下巴说完了这句话,下一秒就看向了我。
我被他吓了一个激灵,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有割过腕,虽然以前有人总是欺负我,但是也有很多人给我带去过温暖啊!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太煽情了些。
叮咚,从桌子上拿过手机,是封新的邮件,毫无疑问,发件人除了方行旅便不会是其他人了。
是刚才赵贺带来的那些资料,我很快就划到了那张照片。
图片中雪白的手腕上系着一股红线,对,没错,是线,一根根的那种红色的缝衣线合成的红绳。
这种红线我以前在云安老宅的时候看见其他房的弟弟带过。
他们都信这个,如果有小孩子大病一场好了以后,家里的老人都会带着糖果拿着空碗去附近的十户人家换些米再讨要些缝衣线,拿回家给孩子煮成粥吃下,带着线绳的孩子就会得十家人的庇护。
我到是没想到临川这边也有人行这个,不过这应该算个切入点。
见我见那张图片上的红绳放大了再放大,赵贺也好奇的盯着我的手机。
“沈小姐,那根红绳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
“赵警官,你们调查过周怡在这之前有没有住院记录?这根红线说明她以前生过一场大病。”
方行旅终于想起了我给他泡的茶,喝下一大口的人微微皱了眉头,不知道是被凉到还是苦到的。根据他下一秒看向我的眼神,可以确定是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