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嗡嗡做响的手机迫使我放下了手里正待翻页的书。
“小沈,今天想吃什么啊?我马上就要下班了,回来给你做呀。”
“那我去买菜呗,老大回来烧可以嘛?”
“可以啊,想吃什么就买,回来我给你做!”
望着手里熄掉的屏幕,噗嗤笑了一声,机会好像来了。
拿了雨伞和钥匙,裹紧了身上的针织外套出了门。
天空中还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叩叩......
“七姑婆,七姑婆,在家吗?”
吱嘎,掉漆的木制的大门被打开,戴着蓝色格子头巾的中年女人探出头来。
“敲敲,谁呀?赶着投胎啊!”
“沈薄言”
门口的人迟疑了片刻,一把将我拽进了进去,齐小腿肚高的门槛差点让我绊倒,七姑婆警惕的椅着门四处张望才回过头盯着我。
“你真是沈恣欢那丫头的女儿?”
“小言还要谢谢七姑婆呢,我从祖坟走出来的那天晚上还是你去喊的我妈。”
她喜笑颜开的伸出了手,粗糙的指腹划过我的手背,接过了我拎着的雨伞。
“那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里面暖和,进屋再说。”
将打火机,绳子,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一股脑的塞进背包。
我刚将包背上,七姑婆就走了进来。
“非去不行吗?不怕你二叔公生气啊!”
点头轻声嗯了一声,我想要的答案应该就在潭山,无论如何都得去一探究竟。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沿着河岸缓缓向上游走。这条河是云安的忌讳,夏天一般都鲜少有人踏足,更别说现在,所以河边一个人影也没有。
拔开梦境里出现过的那些荒草,往上再爬一段山路就看见了那口凹进去的山洞,和记忆里的情景一样,洞口的角落里插着已经燃进的香烛杆子。
靠近洞口,铺面而来的是阴冷的潮湿,即使是白天,目及之处都是一片黑暗。
摸出了卡在袖子上的手电筒,握在手里,我并没有打算打开它,因为我不相信这里会一个人也没有。
靠在入口处的石壁上歇了一会儿,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
我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就放着一排整整齐齐的木棺,瞅了一眼左边的黑漆漆的空间,抬脚沿着仅有半米宽的过道往里走去。
不知道踩了什么让我脚下一滑,下意识的想要抓住旁边的棺材。
呲溜一下,我还是大刺刺的坐在地上了,龇牙咧嘴的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突然意识到不能出声就立马收了手,小心翼翼的拐个弯继续走。
借着洞口照进来的光能依稀的看清面前这些棺材一排排都被放的整整齐齐,中间还留了一米多宽的间距。
提防自己再摔跤,便打开了手电筒,走过了大概十几排,里面的能见度越来越低,蹲在角落拿了手机,用嘴叼着手电筒,打开了相机,一直放大,远处还是那些一排排木棺。
咔嚓,皱着眉头将手机放进了口袋。实在是想不出,云安一个小村子能死这么多人,潭山里能放下这么多棺材。
铺面而来的霉味,沉溺的空间能隐隐约约听见滴答滴答的水滴滴落声;环绕浑身的还有那些未知的惊悚,仿佛下一秒就能电起你的头发。
大概又走了十几米,从水面上折射下来的光层层叠叠的印在周围的洞壁上,两三道太阳光如同刀剑从头顶的洞口上直插而下,打在了洞中间的一潭泉水里。
走进才看清,与其说它是潭水到不如说是一口井,旁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只木桶,其中一两只已经散架。
这眼泉水的边缘并不规则,拿手电筒照了照,深度起码在三四米以上,储水量挺可观的。
那些滴水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一些地下水沿着头顶上的植物绒根慢慢滴落下来。
四处转了一圈,这里的空间很大,以面前这口井为中心,除了我刚才进来的洞口,左右两边还有两个洞口。
反正就两条路,就随便走一条,要是走不下去就再回来。我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转身去了左边。
掀开洞口挂着的已经快腐朽的布料,大片的蜘蛛网罩了下来,没被蜘蛛网吓死却差点被兜头而来的灰尘呛死。
与外面不同的是,这里终于换成了木头架子,上面捆着一卷卷的东西,我脑海里飘过‘马革裹尸’四个字。
真不知道是谁这么重口,入土为安它不香嘛?非学人家外国人搞什么木乃伊,简直莫名其妙!
吐槽归吐槽,还是得继续前进,这里和刚才一样,整个洞穴分为两个区域,左右两边对称放着木架。
刚走了几步就又有倒下来的‘木乃伊’打乱了这整齐划一的次序,木制的架子多少是不堪岁月的腐蚀。
露出来的白色边角吸引了我的目光,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这个好像是布料,轻轻用手一拉就碎了,氧化的厉害,起身又看了其他的架子,都是包裹着颜色各异的布料,感情这是一个布料厂啊!
将自己随身带的小包纸巾丢在地上,沿着洞壁的边缘走了一圈,再没有其他的出口。
跟左边比,右边就空旷多了,洞口的位置有一架压水井,都是高高的架子,硕大的缸。我收回刚才说的话,这不是布料厂是印染厂,还是一条龙的那种。
不过这次到是有其他的发现,最里面有一间房间,轻悠悠的推开木板钉成的门。
墙上挂着盏忽明忽暗的电灯,看来这个地方不会年代很久远。
里面简单的放着床和一张桌子,一张多余的椅子都没有,桌子上的最里面堆着一排整齐的书,外层放生活用品。
指腹划过已经掉漆的桌面,摩擦了手指,上面什么也没有,很干净。皱了眉头,下意识的又摸上陶瓷的水杯,还是温热的。
我的脑袋一懵,这里还真住了人,应该是我的闯入惊扰到了他,跟他比起来,我对这里不熟悉,完全落入了被动的境地。
吱嘎,鞋底轻微摩擦地面的声音在静密的空间被无限放大,还没等我回头,脖颈上就传来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