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时。
萧刹一醒来又习惯性地吻了一下赵清婉的唇。
赵清婉被他吻醒，缓缓睁开眸子关心地问道：“皇上，您昨晚没睡好吧？”
“是没怎么睡好，不过，一醒来便能见到皇后，朕心里欢喜得很，皇后是不是也是如此？”
“嗯。”
赵清婉将脑袋往萧刹脖子更靠近了些，羞声应了一下。
萧刹随之也将她抱得紧了一些，喜悦而爱怜地亲吻了下她的额头。
眸光洋溢着幸福地柔声说道：“皇后，你知不知道，朕长这么大，以前从没盼着过年。但今年，格外地盼。”
“为何？”
“因为过年了，朕可以理所当然地罢朝数日，不问朝政，从早到晚的好好陪朕的皇后。”
“真的？谢谢皇上，您有这份心，臣妾便很开心了。只是，您一年到头如此辛苦，可臣妾却不能为您分担什么。”
“傻瓜，只要你在朕的身边，朕便心满意足。”
“何况，明明现在最辛苦的是皇后你才是。朕瞧你昨晚睡不到一会子就得翻个身，才知女人孕育孩子有多辛苦。”
“朕也更自责，这段日子万不该如此冷落你。”
萧刹柔声地道着歉，内疚而心疼地又亲吻了下怀中心爱的女人。
“皇上，已经过去的事，咱们都不提它了，臣妾只想记住开心的事。”
“好，皇后说得对，朕便不再提了。对了，皇后，还有件事，朕得跟你说一声。”
“皇上，何事？您说。”
“宣沈贵人去宣室殿伺候笔墨之事，朕打算继续维持下去。而且，以后也可能会宣别的嫔妃去伺候笔墨。”
“哦。”
听到此事，赵清婉眸光顿时黯淡了下来，有些失落地低声应了一下。
萧刹瞧了她一眼，笑了笑。
解释道：“傻瓜，放心，她们真的只是去为朕伺候笔墨而已，朕绝不会与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在宣室殿有什么亲昵之举。”
“朕的心，永远稳稳地在皇后你这儿。”
“心看不见也摸不着，臣妾只知道，男人通常人在哪里，心便在哪里。”
“傻瓜，真的如此介意此事啊？朕如此做，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无关对任何嫔妃的恩宠，还请皇后一定要相信朕。”
“要不，朕答应你，以后，朕只叫她们去伺候下笔墨。到了用膳时辰，朕便遣她们走，不让她们在宣室殿陪朕用膳，如何？”
“皇上喜欢怎样便怎样，臣妾没有任何意见。”
赵清婉垂着羽睫，语气含着几分赌气地回道。
此刻，她心里是真的颇不痛快。
她不明白，既然说什么无关对任何嫔妃的恩宠，为何一定要用这样的权宜之计？
明明就是对沈贵人另眼相待，才会宣她去伺候笔墨，让她多陪在他身侧。
既然敢做，为何却不敢在她面前大方的承认？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哈哈，听皇后这语气，意见明明是大得很啊！傻瓜，相信朕好不好，朕这么做自有朕的用意，以后你便会知分晓的。”
“好了，朕得起身去上早朝了，不能陪皇后多聊了。下了朝，朕会回来陪你一起用早膳。”
“诺。臣妾还想多睡会子，便不起身帮皇上更衣了，皇上您自己更吧。”
“好，朕自己更。朕的皇后如今愈发会耍小性子了，不过，朕喜欢，哈哈哈……”
“讨厌。”
她此刻心中不快。
他却如此没有同理心，还一脸开心地调侃她。
赵清婉娇嗔地白了萧刹一眼，马上闭上双眸，不想看这个讨厌的男人了。
萧刹起身后。
一边自己更衣，一边忍不住勾起唇角，眸光无限宠溺地瞧着她。
他在乎她生气。
可是也欢喜她因为他而生气。
更欢喜她能如此肆无忌惮，毫不遮掩地在他面前表露出，因为他而生气。
他越来越觉得。
这个女人对他的感情，应该不只是一种无奈妥协后的认命，或是身为一个妻子对丈夫那种天然的占有欲。
而是，真的对他有爱情吧。
只是，她对他的爱情到底有几分？
相较宴子勋，孰多孰少？
萧刹心里仍然还没有底。
而这，也是他这辈子想要弄清楚，想要确定以及肯定的。
最重要的一件事。
自己更好衣，上完早朝后，他如约回凤仪殿陪赵清婉一起用早膳。
赵清婉早上虽有些生这个男人的气。
不过，此刻见到他回来，心里却顿时觉得暖融融的。
二人也恢复了先前的约定。
在她最后三个月的孕期期间，萧刹每日回凤仪殿看她。
不过，为了他能睡好觉，白天有充足的精力处理繁杂的朝政。
赵清婉还是体贴地坚持，让他少留宿。
这厢。
沈贵人也仍然时不时会被小穆子接到宣室殿伺候笔墨。
她也因此在每日的凤仪殿请安时，总是成了兰妃的眼中钉，肉中刺，时常阴阳怪气地挤兑她。
原来跟兰妃一唱一合挤兑她的蒋贵人。
自打新年的一月份，她开始与颖妃一起协理六宫起，便突然像转了性子似的，很少再挤兑沈贵人了。
而是突然对她热络了许多。
在沈贵人不用去宣室殿伺候笔墨的时候，她会不时去良妃和她那儿串串门子。
这倒让沈贵人颇为意外。
以为蒋贵人可能是因为如今协理六宫了，所以变得成熟圆融了些。
她每次来她这儿串门子，她便也客气地招待她。
与她闲话家常一番。
二人的关系因几次的串门子，变得比先前亲近了不少。
一日，蒋贵人又来常宁殿串门子，她先去良妃的主殿坐了坐后，便去了西偏殿找沈贵人。
一进西偏殿她便热情地喊道：“沈姐姐！”
“蒋妹妹来了！”
“沈姐姐你看，这是我新近制作的两样胭脂。我刚去主殿看良妃姐姐，她说这两种颜色她都挺喜欢，我便各送了她一盒。”
“这剩下的两盒，姐姐若也喜欢，妹妹便送与姐姐了！”
“呵呵，谢谢妹妹。不过妹妹每个月，不是要拿这些胭脂去皇家集市上售卖的吗？姐姐若再拿了，妹妹到时不就卖得少了？”
“少卖几盒而已，有什么关系的，妹妹又不缺几盒胭脂的银子来花！”
“姐姐不妨先看看这两种胭脂的颜色喜不喜欢再说，一种是粉红一些的，一种是桃红一些的。”
蒋贵人此次来常宁殿串门子，并没有空着手来，而是带了四盒胭脂来。
后宫上下都知她有门制作胭脂的好手艺。
不过，她制作的胭脂，以前只送给跟她同住披香殿的芳嫔和吕才人用，还从未送过给别的嫔妃。
此次，她如此热情地要相赠她制作的胭脂给她，沈贵人虽觉得挺开心。
但也难免有些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