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还在继续,程超却要走,事情肯定不对,龙爷问清事情经过,亲自来送,还带着龙冰冰,说丽莎是她的朋友,让她道歉。
程超只说,下次再谈,就带着孩子和张绣回了家。
到家天还不晚,程超在宴会上没怎么吃东西,张绣给他煮了碗面条。
小程希也没吃饱,拍拍肚子说饿,程超拿出个小碗,分出两筷子给她。小家伙搂着碗,很快吃完了。
填饱小肚子,张绣带她洗漱过,给她穿着件小睡衣,本来想哄她睡觉,小程希要她爹抱,程超抱起来往上一举,父女俩笑个不停。
再这么闹下去,半夜也睡不了觉,张绣把玻璃瓶找出来给她,哄着她下来。
“程哥,你去洗澡。”张绣把程希放床上,“娘陪你玩儿,爹去洗澡澡。
程超拽下领带,去了浴室。
小程希抱着玻璃瓶,伸手一拍,里面的蝴蝶扑棱两下翅膀。
张绣指着瓶子,教她说:“蝴,蝶。”
她用了用力,说不出来,急得一拍瓶子喊出一声,“爹。”
“程哥你听……”张绣有点激动,话说出口,才想起程超还在浴室。
拍了会儿瓶子,程希累了,揉揉眼睛,要吃奶,张绣躺下喂她,不过两分钟,小家伙就闭上眼睛了。
屋里安静下来。
程超关上灯,躺在张绣身后,小声问,“是不是该断奶了。”
孩子能吃饭,奶水也不足了,张绣打算给她过完生日,就试着断,翻过身告诉他,“刚刚她喊爹了。”
“是吗?”程超搂住她,“明天我听听。”
算算日子,还有三四天孩子就过生日了,程妈妈还在家等着,张绣就问他,“咱们哪天回去?”
“后天。”程超把她一绺头发撩到耳后,“不问问我,跟那个女人有没有关系?”
她摇头。
“那么信我?”程超笑了一声。
张绣趴到他身上,“有想法?”
“不敢。”程超把她压在下头,剥掉浴袍,“把那句话,再说一遍。”
张绣明白他想听的是哪句,想了想,说,“我爱你。”
程超一点,一点,推进,“为什么来京都?”
“想、你了。”张绣抓紧床单。
我爱你,想你了,很甜,却不是她该说出来的话。她这段日子很不正常,就像在数着时间过日子。
过一天,少一天。
她说过,她想回家,也说过,她不是张大丫。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她送手绢开始,程超就知道他要娶的这个女人,有可能不是张大丫。
那种绣功,不是简单一句脑子好了,就会了,能解释的。
可是他为了救她,给她做过人工呼吸,还被那么多人看见,她名声已经毁了,不娶她,她有可能活不下去。
出于责任,程超还是娶了她,而且,婚礼给足她排场。
那天她穿着大红嫁衣,忽然露面,着实让程超惊艳。
他开始觉得有意思,跟她过一辈子,应该不错。
真正确定她不是张大丫,是在新婚夜。
正常女人既然同意嫁,就不会拒绝同房,更不会因为自己的男人没有隐疾,而失望。
那时候,他就明白,这个女人心思很深,嫁给自己不是来过日子的。
肯定另有目的。
第二天回门,他和张老大聊天的时候,问过,有没有觉得闺女奇怪。
张老大说:“脑子好了,脾气也差不了那么多,我们家人没有那么厉害的。不管咋样吧,她就是我闺女。”
他早就感觉出来,那不是她闺女。
程超跟程妈妈也提过,让她小心张绣。程妈妈只说:“那丫头不挑吃,不挑穿,一看就知道是受过苦的孩子,能有啥坏心眼儿。娶了人家,就要跟人家过一辈子,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要和她过一辈子,程超当然不能糊里糊涂的。
正好小五说,京都形势一片大好,让他过去看看,他也想试试张绣,就同意了。
临走,把钱留给了她。
如果她是为了钱来的,一定会拿着钱离开。
可是,她没用那钱,还想方设法干起了买卖。盘柜台没钱,都是她自己张罗的。
可能是嫌钱太少,想钓大鱼。
程超早就往她身边安排了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中,包括和张如山斗志斗勇,还有和赵家人的接触。
赵家有钱,赵家的儿子对她有意思,她要是想钓大鱼,大可以和他厮混在一起,把赵家饭店弄到手。
她没那么做,那么……就不是为了钱。
程超琢磨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
直到他回家,她说要办绣厂,还告诉他,“你信不信,有一天我的张.绣,能卖到京都去。”
这种自信和张扬实在太特别了,很美。
程超惊讶,并且欣赏。
那时候,他就有一种感觉……
他救回来的,是个宝。
他不想再琢磨她到底是谁,只要是他老婆就好。
可没想到,她只圆房,不愿意生孩子。
程超并不着急,但有一点,他很在意。在意她她明明听见自己身边有女人,却不在乎。
一气之下,他去南边儿散心,竟然遇到她。
她喝醉了,说想离婚,说要回家。说什么万里江山图还没绣完,说,她在那边什么都有。
还说,不喜欢他,然后指着心口喊疼……
他也疼,不比她轻。
既然如此,就没必要互相折磨,他同意离婚。她到底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他心里大概有答案,但是没必要深究。
谁知道那一次,有了孩子。
他以为,她不想生孩子是因为不喜欢,才警告她不许对孩子动手。
没想到,孩子在肚子里动了,她会开开心心地给他报喜。听说孩子有可能不健康,会担心得睡不着。
他不再逼她去京都,为她办绣品比赛,就是想让她安安心心过日子,好好做他孩子的娘。
傻丫头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能打七八个混混,又傲又狂。
可是程超清楚地记得,初夜那次她哭了,她不是什么都不怕,她怕疼。
生孩子那么疼,生一个就够了。
年前,她在床上那么热情,还主动放下绣厂,跟他来京都,就很不对。
这次又忽然说爱他,甚至坐了一夜的车找到京都,只是因为想他了。
他莫名心慌。
月光里,张绣动情的模样,美得娇柔,像极了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程超动作着,与她十指纠缠在一起,“再说一遍……”
“我、爱你,程哥我爱你……”张绣已经没有意识。
最后一刻,程超抽身出来,扣紧她双手,轻声说:“不许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