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书房内。
蒋国目光呆滞的坐在木椅上,一双不算太过苍老的双手轻轻摩挲着怀中的骨灰盒,泪水隐隐在眼眶中打转。
“好的,赵秘书。”
“嗯,我马上就到。”
“对了赵秘书,您确定沈林也会到场?”
“啊,没啥事,这不都老朋友了,我寻思问问。”
“好的,那就先这样,一会见。”
蒋国将蒋世仁与赵吏的对话挺的一清二楚,待蒋世仁放下电话,他声音淡漠,目光中杀机迸现:
“你哥的S就是这个沈林一手策划的吧?”
“可以这么说。”
“派人,等谈完话,让这个沈林消失。”
蒋世仁跟蒋世民是亲哥俩,后者的S前者要说无动于衷那是纯粹扯淡。
不过蒋世民的仇相比于蒋家继承人这个身份,他还是希望等这风头过了,再报仇也不迟。
这样既能撇清他的嫌疑,又不会影响蒋家的发展,对他最为有利。
不然安县此时正处于敏感时期,万一真被上面盯上,那可就c蛋了。
想罢,他微微俯身,相对委婉的冲蒋国提议道:
“爸,今天刚出完这档子事,我怕沈林再没,影响不好。”
“影响?”蒋国骤然将目光投向蒋世仁,声音饱含悲痛与不满道:“你哥都没了,你不想着报仇,还在这跟我谈影响?”
蒋世仁刚刚坐上继承人的位置,当然不敢在蒋国的面前暴露自己的狼子野心,闻言连忙低下头,小声解释道:
“爸,我不是不想替大哥报仇,只是这光天化日的,而且还是跟赵吏谈完话之后,咱要真动沈林,不是变相在给赵吏上眼药吗。”
“上眼药?世仁,咱蒋家虽说论人脉不如龙殷两家,但也不是谁都敢来踩几脚的软柿子,别说一个破秘书,就是县太爷来,他也不敢跟咱家指手画脚,除非他不要他头顶的乌纱帽!”
蒋国敢说出这番话,其一是被仇恨蒙蔽双眼,失智而妄为。
其二则是自打蒋家在他的带领下崛起,确实没有哪个县太爷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毕竟蒋家每年为安县贡献的Gdp那可不是盖的,那是纯纯的真金白银!
见蒋国打定主意要报仇,蒋世仁也不敢过多反驳,只能无奈回道:“好。”
......
半个小时后,我领着铁拳二人来到心悦茶楼。
走进茶楼,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我仨来到二楼紧里的茶水间。
为了防止蒋家使阴招,我特意嘱咐铁拳二人守在门口后,才推门来到屋内。
刚一进门,屋内正坐着四个人。
我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看着我。
虽说我与蒋殷龙三家明争暗斗的时间不短,但真正见面这还是第一次。
一个照面后,正对着房门坐着的中年人冲我点头示意道:
“沈林?”
“对,赵秘书,您好。”
有纳兰清风这个钦差的面子在,我对赵吏表现的十分客气。
赵吏笑了笑,朝身旁的沙发伸了伸手:“坐。”
“好。”
赵吏身为纳兰清风的大秘,地位不可谓不高。
不过此人长相很普通,就连身上的气质也极为普通,言行举止间很随和,不似我来时想象的那般‘恃宠而骄’。
与我坐下时的拘谨不同,龙战和蒋世仁倒对赵吏不是很来电,一举一动都较为随意,显然一个县太爷的秘书并不能令他们提起足够的尊重。
当然,也可能因为我到来的缘故,毕竟斗到这一步,我们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
赵吏这场局也显的很是鸡肋。
不过令我较为诧异的是,殷诺对待赵吏的态度倒还显的十分殷勤,一直不停的帮赵吏续着茶水。
这倒有点意思,难不成殷诺知道了纳兰清风的背景?
不应该啊。
殷诺上层的人脉是秦荣,秦荣敢无视纳兰清风插手安县的事,这就说明秦荣也并不清楚纳兰清风的背景。
既然殷诺不知道,那就说明这个人是个典型的笑面虎,谁都不得罪,属于城府极深的人。
是个劲敌。
正当我思考之际,赵吏放下茶杯,笑呵呵道:“我随纳兰书记到安县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四位的大名可早就如雷贯耳了,可以说安县能有今天,你们四位功不可没。”
这就是官Y们比较善用的开场白,当然,也可能是赵吏见气氛有些不对,想缓和一下。
不过无论从哪个方向说,都符合情理,也算给足了我们四个的面子,没啥毛病。
可蒋世仁不知是没把赵吏放在眼里,还是因为他是受害者,所以有恃无恐。
总之,赵吏的话音一落,他就语气僵硬道:“赵秘书,功劳可不敢当,我就是个小老百姓,Z府能公平对待我就感恩戴德了。”
此言一出,原本稍有缓和的气氛再次一冷。
不过赵吏像是没听见蒋世仁话里的刺一般,笑容不减道:“哦?这么说,蒋总是在埋怨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
“埋怨不敢,但今天上面仓促的将宁家工厂的爆炸事件定性,我不服,而且安县目前正处于发展性的关键阶段,如果投资者的安全无法得到保证,那谁敢来安县投资?或者说,上面这么做会不会令投资者寒心呢?”
音落,拿着茶杯一脸悠闲的龙战向我投来不怀好意的笑容。
殷诺只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思绪和态度。
至于赵吏的表情倒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笑容却愈发浓郁:“蒋总,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的处理结果不能让你满意,你就会从安县撤资?”
“不是没这个可能。”蒋世仁说完,为了给赵吏施压,又看向龙战二人:“我想龙总和殷总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据我所知,宁家工厂荒废已久,电力系统早就瘫痪,拿电力年久失修当作爆炸的原因,我确实不太能接受。”龙战显然没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直接无视赵吏,站位蒋世仁。
“懂了。”赵吏很是理解的点点头,然后看向还在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殷诺,笑眯眯道:“那殷总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