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猫眉头一皱，收回手。
“会腐蚀。”沈弃得到答案，垂下手，“以前的雾，并不会。”
他眼中未泛起一丝波澜，受伤的好像不是他似的。
程无郁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猫猫手欠。
果然契兽随主人，非要自己去试。
手掌破了皮，鲜红一片。
这时，中心场地逐渐清晰。
看清楚眼前建筑，程无郁出声：“这里……貌似是马戏团？”
唐现现一紧张，就喜欢捏着自己背带裤兜里放的纽扣娃娃。
“还真是，以前我大爸经常带我去看，特别有意思。”
这种话题沈弃插不上话。
他从被捡回去，除了上学，其他时间，不属于自己。
忽地，沈弃敏锐地听到一声怪异声音。
“咯咯…………”
程无郁察觉他脊背紧绷，“你也听到了。”
“嗯。”沈弃攥紧拳，眼角余光极速捕捉到一抹残影。
他微微怔愣，身体僵硬。
那侧脸，非常非常像那个人的小时候。
或许有临时标记，他一举一动程无郁能感应到。
脑子没想好，手已经握上去。
“等等，你要做什么提前通知一声，你离开太久我怎么办？”
沈弃诧异，“你确实有些黏人了。”
程无郁咬牙：“你好意思提？”
要不是这猫非要啃他一口。
他也不会还嘴。
“我要去捉这鬼东西，要不然我们今天晚上没法休息。”沈弃拨开他手。
猫猫浑身萦绕懒洋洋的神态，他显然很困。
昨晚上确实没休息好。
一个立了。
一个被信息素抚慰的＊了。
程无郁正想说我和你一起。
再抬眼看去，人没了……
“？？？”
真棒。
确实提前通知了。
唐现现眨眨眼：“我没看清楚呢，弃哥就消失了。”
他扭头，“程哥，接下来咱们……不是！程哥你怎么了？！”
程无郁皮肤发烫，一大片红疹从手臂蔓延，又痒又痛。
程无郁长叹一声：“算了，我的命不是命，等我找个好地方吊死，让沈弃后悔一生！”
另一边，沈弃强忍不舒服，挠了两下脖颈，快速移动，同时整理领子遮住红莲纹身。
前方是位个子不高的人。
移动速度很快，只能看到留下的残影。
分开有一会儿，沈弃很能忍。
浑身麻痒适应了倒也还好。
这时，他发现前方追着的东西一脑袋扎进马戏团帐篷内。
沈弃没急着进去，侧身仔细听着里面动静。
很安静。
正当他奇怪时，空地周围的白雾如同抽象的鬼魅一点点逼近。
沈弃掀开布帘，没发出任何动静钻了进去。
屋内光线略显昏暗，顶上挂着一盏暗黄色的灯。
这里貌似是道具室，堆积很多杂物。
沈弃嗅了嗅，闻到一股腥臭味儿。
嫌弃地皱眉，拉起领子，遮住鼻子。
本以为是自己的花果香，他最爱的缪斯花园。
没想到是浓郁又强势的白檀。
嗅到那一刻，身上痒痛消退许多，心底莫名其妙的烦躁也没了。
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方才的身影。
忽地，帐篷外响起嘈杂声响。
像是黏稠的液体。
“啪嗒……啪嗒……”
以及听起来蹒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弃连忙蹲下身，藏在大箱子后。
落定，和一只大熊头对上视线。
是玩偶。
沈弃悄悄松了口气。
“今天要让我们的客人满意！”屋内响起一声尖细的呵斥声。
沈弃侧过脸，从他的角度。
能看到有一条狮子一样的尾巴在慢悠悠扫来扫去。
屋里各种动物叫声嘈杂，狮子老虎，大象和猴子。
听起来貌似只有一个“人”。
“啪！”抽鞭子声炸起。
“记住了吗？！”
“只有他们满意，肉才会好吃！”
“吼吼——”
尖细声音又道：“说人话！”
沈弃：“？”
动物还能说人话？
“好！的！”
大猫轻眨了眨眸，倒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变种群。
“现在拿上道具！”那人命令道。
四五秒后，道具室内响起窸窸窣窣动静，道具被搬动。
沈弃暗道不好。
果然，没两分钟，他用来遮挡自己的箱子要被挪开。
沈弃想直接动手弄死这一群变种。
却不知有多少怪东西，不能轻举妄动。
眼看即将要暴露。
沈弃视线一瞥，盯上身旁有些脏兮兮的大熊玩偶服。
“啊！什么鬼东西！！！”尖细声带了颤音。
玩偶服中的沈弃猛地站起身，反倒吓得对方一哆嗦。
大猫无语地抽抽嘴角。
他还没抖呢。
透过大熊嘴巴的缝隙。
沈弃终于看清楚这只尖叫鸡长什么模样。
身穿小丑服，脸色涂抹灰白颜料，嘴巴红的像是吃了十个小孩儿。
嘴角咧到耳朵根，说话时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尖牙和血红色牙床。
小丑没吭声，阴毒的视线直勾勾盯着他。
玩偶服内，沈弃握紧拳头，另手摸上大腿套上固定的匕首。
小丑缓缓靠近。
血刺啦胡的脸直接贴面，和沈弃之间只隔着玩偶服。
正当以为自己要被发现时。
小丑使劲儿埋在大熊肩膀闻了闻，说：“这是一只变种熊。”
沈弃：“………………”
够瞎，这都认不出。
视线透过小丑肩膀，沈弃终于看清楚屋内都是一群什么妖魔鬼怪。
动物变种，长相奇形怪状。
比如那猴子，两米多高，长着一张人脸。
小丑又抽了下鞭子：“表演时间到！”
所有动物带上道具往里面走。
沈弃转过大熊脑袋。
发现另一边还有个门，一推开，明亮的光透进道具室。
小丑走在最后。
发现大熊还呆站在原地。
“快拿上球！走！”小丑挥舞手中驯兽鞭，“晚了就吃不到新鲜的肉！别怪我没提醒你！”
大熊赶忙上下点点脑袋。
捡起一旁掉落的皮球跟上。
表演场地空旷，周围是一圈座椅。
直到现在沈弃才知道所谓的客人竟然是南城的普通居民。
他们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血淋淋，用针缝了起来。
场内响起欢快的音乐。
狮子和猴子一起表演杂技。
猴子骑在狮子背上，手里拿着不知道谁的断臂，四五条残肢甩向空中，抛上去再接住。
小丑摘下礼帽，脑袋又尖又长，橄榄球状，手从礼帽中掏出几颗血淋淋的球型。
他咧嘴笑：“抱歉，变错了。”
球型物体被他塞进嘴里。
“咯吱咯吱……”
红白液体顺着嘴角流了一下巴。
座位上的人类吓得瑟瑟发抖，一个个眼泪不受控制流下。
其中有普通的Alpha。
因恐惧而收不住信息素。
难闻的味道飘散。
更甚至部分人，受不了这么恐怖的画面，活生生吓得晕死过去。
这是一场荒诞又弥漫着诡异气氛的马戏。
看到它们的道具。
沈弃蓦地想到什么。
原本道具全部用东西包裹，方才上台才去掉。
他掂了掂手里的球。
重量不对，形状也不对。
难道……
沈弃干脆撕掉包裹的韧性外层。
猝不及防和一双眼睛对上视线。
果然，这是一颗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