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原名叫阿勒锦,是满语荣誉、声望的意思,三十年前,大量的俄籍犹太人和波兰人来到这个城市,大兴土木,将哈尔滨变成了中西合壁的大城市,世称东方小巴黎,如果论地理位置,哈尔滨当然比不上奉天,但是论经济发展,奉天比哈尔滨差远了。
说句心里话,也就是奉天属于东北的军事重镇,如果论起小鬼子的兴趣,那奉天省除了海资源,其他的,尤其是矿产,可远远比不上黑龙江和吉林,吉林的白头山,黑龙江的兴安岭,物产丰富,可谓是处处都是宝藏。
所以,为攫取战略资源,利用哈尔滨控制整个兴安岭,这是扶桑人既定的目标,不容更改。
哈尔滨因为有张海朋这个狗汉奸的帮助纵容,现在可谓是成了小鬼子的天下,在这里,小鬼子有军营,有商行,有自己的警察署,甚至是火车站,也是一半华夏人,一半扶桑人。
而小鬼子在哈尔滨最高的军政机关,就是关东军驻哈司令部,下属特务机关改名特高科,另设宪兵队,常驻一个旅团。
特高科主管是泽田信一少将,这也是个老牌的特务,他手中的权利太大,为了制衡,大本营才决定,设宪兵队,队长石田武夫,大佐军衔。
哈尔滨一年有六个月是冬天,现在是十二月份,正是最冷的时候,但是在大街上,有的是白俄女郎上身穿着皮毛大衣,下面光着两条大白腿,穿着长筒靴子,在马路上乱晃。
老百姓那可是见惯不怪,好多人都会说两句哈拉少,总有人猥琐地拦住白俄女人,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连搂带抱的钻进路边的旅馆。
寒冬腊月,路上的行人也不少,大都抄着袖筒,来去匆匆。
东大直街,道路又宽又阔,笔直的大道,两边都是欧式风格的建筑,有百货公司,商行,杂货铺,饭店,应有尽有。
马路上走着的行人大多是沙俄和扶桑人。
一个马帮引起行人的注意,这个马帮可够大的,两百多匹马,其中一百多匹上跨坐着反穿皮袄的大汉,这些人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几乎脸上都带着各种各样的伤疤,行人别说上去搭话,连看一眼都喘不过气来。
打头的是两匹马,马上的汉子戴着狗皮帽子,熊皮大氅咧着怀,露出里面的棉衣,腰上扎着巴掌宽的牛皮板带,板带上斜插着两把镜面盒子炮。
就这样的造型,令所有人都离的远远的。
二人身后是一匹黑马,马上端坐着一个青年,貂皮帽子,貂皮大衣,脸上围着一个围脖,只露出一双眼睛,不过他的大衣胸前是鼓鼓囊囊的。
后面的人逶迤而行,明白人一看就明白,这打头的两个人是开路的,后面那个年轻人才是大把头,这伙人很有规矩,没有人敢和青年人并肩而行。
果戈里大道,最有名的就是和平大旅馆,在哈尔滨,它和中央大街的马迭尔旅馆齐名,只是马迭尔旅馆是法籍犹太人开的,来往的都是外国人和有身份地位的人士,而和平大旅馆就不一样了,它是潘家开的,这个潘家可不一般,在哈尔滨的黑道上,潘家得坐头把交椅,这哈尔滨,有四大家族特别厉害,分别是掌管黑道的潘、于两家,警视厅厅长段长贵的段家,还有开银行的钱家,这四家就连张海朋也要给三分面子。
这一行人就来到了和平大旅馆。
这门口迎宾的伙计都懵了,这是马帮啊?马帮不住大车店,上他们这来干哈?打头的两个汉子,咧着大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屌样,整个一个土匪胡子的作派。
当然他们也真是胡子,这两个曾经是摩天岭佟家的炮手,枪打得又准又狠,在牡丹江一带,那也是赫赫有名。
小伙计迎上来,抱拳施礼。
"诸位爷?这是?'
其中一个胡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达摩老祖威武!"
小伙计一听,转身就往里面跑,到了柜上,气喘吁吁地对掌柜的说。
"掌柜的,赶紧报给三爷,山上下来人了。"
掌柜的不慌不忙把毛笔放下。
"慌个鸡巴?我先去盘盘道。"
掌柜的迈着方步出了门,一看这阵势吓了一跳,啥玩意儿?这是要攻打哈尔滨呐?咋下来这么多人呢?
"各位,西北玄天一座云,千军万马我在头,甩个蔓吧?"
"好说,横刀立马向前割,斑斓猛虎下山坡!"
"各位当家哪上线挂牌?"
"老林子黑瞎子岭。"
掌柜的一愣,黄岗梁摩天岭的人?他的态度又恭敬了几分。
"敢问哪位当家当面?"
"哼!"胡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带出两条清鼻涕:"你还不配问。"
"那敢问是登山头是赏花子还是直门子?"
后面的青年不耐烦了,吼了一声。
"滚你么了个逼的,老子快他么冻死了,陪你俩给这玩呢?要是把我妹冻着了,老子就烧了你这个破旅馆!"
随着他的声音,貂皮大衣里钻出一个小脑袋,晃了晃,竟然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胡子尴尬了,连声答应,回头冲着掌柜的一瞪眼。
"么的!你们老潘家是什么规矩?在这死冷寒天的盘道?赶紧的,安排我家少爷小姐住下,明天我们会给潘三爷递贴子!"
掌柜的心里确实了,这伙人这么嚣张跋扈,目空一切,必是山上的胡子下来了,这些都是亡命徒,不敢惹。
他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叫小伙计把客人让到后院,这一百多人,两百多匹马,整整占了两个大院子。
青年翻身下马,抱着小女孩走进了装璜华丽的客房,两个胡子住到了那个院,这个院里留下三十多个彪形大汉,个个别着双枪,一进院子,就自动分散守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
小伙计提拎着热水壶,小跑着进来送开水,这一进来,就被几双眼睛盯住了,饶是他见多识广,也差点被这些野兽般的眼神吓死,进了房间,这腿肚子还哆嗦呢。
这天下有五种行业,眼光最毒,叫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其中的店,就是指的这种小伙计。
进了门,他快速地将屋子里溜了一眼,满脸堆笑。
"这位爷,小的叫顺子,您老有事直接吩咐我,我随时都在。"
青年笑了笑,就着顺子倒的热水,给小女孩净面净手,自己也洗漱了一下,这才吐出一个字。
"赏!"
一个大汉走过来,一抓顺子肩膀,五个大洋落进了他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