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转身，看着面前这个儒雅的男人，与原主记忆中那个白衬衫少年渐渐分割开来。
想着戴致远刚刚的话，不由得冷笑道：“佳佳高二了，你连佳佳现在读几年级都不知道，怎么有脸说出那些话的？”
“你说想和女儿相处，所以带她来吃饭，然后将她独自一人留在里面，这就是你所说的想她？想关心她？想多了解她？”
程素的质问越发的让戴致远羞愧，他开口想解释，却发现自己确实无话可说。
他痛苦的抱住脑袋，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语气讥讽，“如果不是你阻挠我和女儿见面，我会连她高二了都不知道吗？”
“呵，要是真有心，怎么我说不让你见你就不见，我不让你出轨，你不是照样出了吗？我不让你吃屎，你不也是巴巴凑上去了吗？”程素唇角微勾，眼中带的是让他陌生的厌恶。
“只要佳佳同意，你想为她做什么我不反对，今天到此为止，我看你也挺忙的，下次真要陪女儿，那就将事情处理好了再说。”程素丢下这么一句话，也不顾戴致远的反应，进去了饭店。
“包间号是302。”戴致远对着程素的背影喊道。
程素脚步都没有停，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
手机铃声响了又停，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戴致远只觉得越发的烦躁。
程素找到程佳佳的时候，发现程佳佳的旁边坐了一个男人，很高，看着不像是同学。
“佳佳……”
程佳佳回头，发现她的妈妈站在门口，不知为何程佳佳感觉有些慌乱。
“妈妈。”程佳佳站了起来，拿着包走了过去。
“这是你的同学吗？”程素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向嘉南，又低头看着程佳佳问道。
向嘉南也是有些紧张，这几天他在学校门口都蹲不到程佳佳，没有想到反而在这里遇见了。
顿时感觉老天爷都在给他机会，所以死皮赖脸的跟着人家进了这个包间。
他以为程佳佳一个人来吃饭来着，毕竟程佳佳看着就孤僻，但是没有想到，会遇见程佳佳的妈妈。
如果程佳佳的母亲对于游戏有偏见，那么程佳佳更不可能同意加入他的俱乐部了。
想到这里，向嘉南越发的紧张，不等程佳佳回答，就自我介绍道：“阿姨你好，我叫向嘉南，俱乐部的老板，这是我的名片。”
将名片递给程素以后，又继续说道：“我在游戏里面见过程同学的操作，觉得她很有潜力成为一个职业选手，所以特地来邀请她参加我们的战队。”
向嘉南说完，内心忐忑，他观程素的面容，应该是一个严肃刻板的母亲，所以肯定不喜欢花里胡哨的话，所以直奔主题。
而她对女儿很是关心在意，所以只要说实话，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恶感。
程素手指摩挲着名片，这是记忆里佳佳参加过的战队。
“佳佳现在高二。”
向嘉南见程素面容严肃，心中一凛，解释道：“阿姨，我们可以等程同学高考结束。”
“不，我的意思是，佳佳现在还未成年，如果是学习以外的事情，您应该先找她的监护人。”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程素没有说多重的话，但是向嘉南就是觉得羞愧。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您的邀请我和佳佳会考虑了，等我们考虑清楚了，再告知你结果。”
见程素这样说，向嘉南连忙道：“好，阿姨你们慢慢想，慢慢想。”
向嘉南这样局促的样子，倒是让程素放心了，这样看来，这人也不是什么坏人。
程佳佳始终不置一词，即使两人讨论的话题是关于她的事情，知道坐在了小电驴上，听到了程素的话。
她有些懵，不知道是风太大还是妈妈的声音太小，她竟然有些听不清。
程素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又提高了音亮问道：“佳佳，你对这个俱乐部怎么看？想打那个比赛吗？”
程佳佳有些吃惊妈妈会问她这个问题，她以为在刚刚的谈话中，妈妈的意思就是回绝了。
妈妈一心想让她好好学习未来有出息，怎么可能支持她玩游戏。
那天晚上不还是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东西不要碰吗？
“没有想到我们佳佳这么厉害，玩一个游戏也能被邀请去打比赛，刚刚那个什么向先生不是说了吗？这是全国性的比赛，赢了可以参加国际赛事，有机会拿世界冠军呢。”
程素的声音随着风飘到程佳佳的耳里，她似乎明白了妈妈为什么没有严词拒绝了，原来是世界冠军的诱惑太大。
毕竟，拿个世界冠军，无论是什么比赛，那也是有出息的体现了吧。
程佳佳刚这么想，又听到程素说道：“不过妈妈尊重你的意见，妈妈不是向你保证过了吗？以后你的事情你做主，妈妈只给你参考，佳佳想去我们就去，佳佳不想去我们就拒绝，所以，佳佳是什么想法？”
程佳佳动了动唇，喉间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无法发出声音，她不知道，原来那天妈妈的话竟然是认真的。
妈妈真的在改变。
程佳佳还没有从思绪中挣扎出来，车停了，她觉得今天回家的路程怎么这么的短，刚一抬头，呆了，不是家，是商场。
将头盔拿下，程素从车里拿出来了一个包，拉住程佳佳的手说道：“前些天不是说了不能去网吧吗？妈妈想着你去网吧玩游戏就是因为家里没有可以玩游戏的电脑，所以咱今天把电脑买了，到时候就不用大晚上的还在外面了。”
“现在社会新闻多少失踪或者被害的女孩呀，你又没有个伴，妈妈实在是担心你，咱买了电脑，就在家里玩，不去网吧了，可不可以？要佳佳实在想去，也可以偶尔去一次，不过得成年以后光明正大的去。”
程佳佳还是第一次听妈妈用商量的语气和她说话，以前都是直接做决定的。
不对，这几天一直是商量的语气，从医院回来的那天开始就变了，她妈妈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她真的在珍惜彼此相处的每一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