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表示服气,他看向地上的昏迷的骑士和几具尸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不管是掩埋还是焚烧都会留痕迹,等教廷发现他们失踪后很快就会调查到我们。”
毕竟同一时间出现在哥索西森林的人只有他们这支魔药小队。
罗薇沉吟:“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霍尔:“什么办法?”
罗薇想了想,开始胡编乱造:“我觉醒了一种神奇的返祖能力,叫做‘凋零’,可以让植物迅速衰败枯萎,腐烂成泥,但我没在人身上试过。”
霍尔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打算:“你想伪造魔物侵袭?”
罗薇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好像对我有返祖能力这件事一点都不吃惊?”
霍尔也幽幽地看着她:“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我还见过返祖变色的鸢翅呢。”
当谁不知道她在编瞎话似的!
罗薇默默别开了脸:“不聊了,我们赶紧把尸体处理一下吧。”
“行啊,”霍尔踢了踢地上唯一一个还没咽气的骑士,“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罗薇看向他脚下:“你刚刚怎么不杀了他?”
“搜了一下他的记忆,看看我们杀的是什么人,免得以后仇人找上门来了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还有这本事!”罗薇惊讶道,有这本事他都不教给罗茜,害得她也没法儿跟着学。
霍尔瞥她:“这是高级灵魂诅咒,反噬很强,人类的身躯太脆弱了,至少也要到了高级魔法师的境界才能修习。”
罗薇:“……哦。”
她心虚地转移话题:“那你看到他是什么人了吗?”
“兰纳斯大公的侄孙,其父是亚尔图尔的伯爵,他是家中次子,但他在家里很受父兄宠爱。”
“哦?所以我杀了他会惹上一个大麻烦?”
霍尔:“这是最小的麻烦,你杀了亚尔图尔城的主教,这才是大麻烦。”
罗薇眉头一皱,指着远处鲜血淋漓的两半尸体问:“你说那是亚尔图尔城的主教?”
“是,怎么了?”霍尔不解。
罗薇:“真巧,他就是杀害格瑞塔丈夫和女儿的罪魁祸首。”
早知道就留他一命了,让他死在格瑞塔手里,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幸好这儿还剩了一个骑士,可以把他的命留给格瑞塔泄泄愤。
罗薇扭头看向霍尔:“能麻烦你在这儿看一下吗?我去把格瑞塔带过来。”
她叹了口气:“让格瑞塔最后看一眼尸体,也算是为她的女儿和丈夫报了仇吧。对了,这个人的命先留着,等我回来再杀。”
“我无所谓,”霍尔原地坐了下去,托着下巴道,“反正在哪里都是熬夜,又睡不了觉。”
罗薇假装没听到这句话,张开翅膀飞往了格瑞塔离开的方向。
今晚的月亮只有弯弯一角,光芒暗淡,丛林笼罩在深沉的夜色里,飞在天空中根本看不清地面。
好在她很快发现林间有一抹移动的亮光,追上去后,果然找到了正举着火把奔跑的格瑞塔。
这个女人清醒、坚强,既敢于抓住眼前时机,又分得清轻重缓急,最关键的是,她听话,不会自作主张。
罗薇就需要这样的信徒,不需要她多聪明,只要听话就好。
“呼呼——”
风吹树摇,罗薇扑扇着翅膀落到了格瑞塔前方,转过身看着她道:“不用跑了,他们已经被我杀死了。”
妇女脸上的表情震惊得有些扭曲,看到她身后的白色翅膀,更是大惊失色:“你、你……”
正当罗薇以为她会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激动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也是神主的信徒,你肯定是神主的信徒!”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是神主怜悯我,才指引我们在这里相遇,神主知道我的仇恨,祂知道……”
罗薇心情复杂,对上她那双朦胧的泪眼,将喉咙里准备否认的话咽了回去。
“对,没错,我就是祂的信徒,我还得到了祂的眷顾,这双翅膀就是神主赐予我的神眷之力。”
格瑞塔又哭又笑,哭的是大仇终于得报,笑的是她信仰的神明不仅真实存在,还如此怜爱凡人。
罗薇给了她一条手帕擦眼泪:“别哭了,我带你去看看他的尸体,虽然他已经死了,但你还可以鞭他的尸。”
格瑞塔一边笑一边落泪,火光照着她枯黄消瘦的脸,看起来温暖又伤怀,竟散发出了几分母性的光辉。
这个世界的平民普遍生育较早,两年前莉娃死的时候才十岁,格瑞塔的年龄应该比她看上去要年轻,可能还不到三十?
罗薇没猜错,格瑞塔十四岁时生下女儿莉娃,十二年过去,她也不过才二十七。
二十七岁,人生中最有魅力的年纪,她却像一朵枯败的花,被磨难抽干了养分,变得苍老衰颓。
直到罗薇出现,为她的根系注入了新的活力,这朵日渐枯萎的花才重焕生机。
回到方才战斗的地方,格瑞塔一眼就看见了倒在路边的那两半尸体。
“死得好哇,死得好!这样死也不算便宜了你!”
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格瑞塔还有勇气靠近,甚至嫌斐基思主教的尸体不够碎,又用镰刀乱砍一通给他分了尸。
罗薇把那名骑士也扔了过去:“这儿还有一个活口,给你。”
格瑞塔端详着这名骑士的脸,想起来,两年前也是他跟在斐基思主教的身边,路过卡卡西小镇,带走了她的女儿。
他也该死!
眼里浮起恨意,格瑞塔高高举起镰刀,对准了他的脖子。
“唰”的一声,霍尔突然站了起来,浅蓝色的眼眸望向北方的丛林。
“光元素的气息,是圣骑士!”
罗薇和格瑞塔俱是一惊,连忙朝他张望的方向看去,只可惜野外太黑,什么都看不清。
霍尔严肃地看向罗薇:“离我们还有两公里。”
两公里,那不是十来分钟就到了?
罗薇在心里怒骂,圣骑士就跟跟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烦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