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考核终于通过。
他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兴奋，在秒表掐断报出的瞬间，没收奔跑的速度，冲过去跳起来挂在了等在前面的闻山身上。
闻山被他冲得踉跄了一下，随即稳住，摸了一把脊背，揽住人的腰，笑着道贺，“哎哟，林警官真猛，恭喜恭喜！”
林默被他说得脸一热。
抬眸一扫，所有人正齐刷刷地看着他，眼神透着疯狂的八卦，欲言又止地盯着。
林默怔了几秒，猛地回过神来。
他脸瞬间烧了起来，慌忙将自己盘在闻山腰上的腿放下来，退开装作无事发生地撇开视线。
闻山笑了笑，伸手给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李仕明咳了咳，脸板得死紧。
他喊了一声，“集合！”
所有人迅速动作起来，排列集合。
李仕明松了松神色，宣布道：“后天，和云安市的联合野外行动演练，具体任务已经下发。”他顿了顿，扫了一眼闻山和林默，“别腻腻歪歪，丢泰州公安的脸。”
众人：“是！”
李仕明：“行了，解散。”
等人散了，林默闷声不吭地挪到了闻山身边。
闻山好笑地瞟了他一眼，也不问，就看这木头要憋到什么时候才会自己主动开口。
他甚至从兜里拿出表，开始给木头计时。
52秒后，林默憋不住了，终于往闻山那边凑了凑，目不斜视，实则耳朵红得滴血，他说：“我体能考核达标了。”
闻山眉头微挑，“嗯。”
他知道他考过了，然后呢？
林默一噎，又憋了半晌，“我可以试试。”
准确来说，他想试试。
闻山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试什么？”
林默气闷了一下，终于抬眼看着闻山，平地一声雷，炸出两个字，“上你。”
闻山被雷得外焦里嫩。
他以为他家的木头别别扭扭半天，顶多是为了向他讨一个吻，算作考核通过的奖励。
他没想到……
呵呵呵，也是，十五岁就能干出偷亲他的事，他早该知道这木头就是妥妥一个闷骚男。
能当面说出“上你”这两个字，还真是，嗯，猛！
闻山讪笑着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呵呵，林警官，佩服佩服，开荤了就是不一样哈，话都能说得这么脸不红心不跳了。”
林默羞耻地扯下他的拇指，握在手心里，硬声道：“反正我已经通知你了。”
他这样子实在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闻山笑了好一会儿，拐着弯打商量，“我怕你累着。这种事儿让我来就行了，我活儿好，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然而，木头油盐不进。
夜晚一场酣畅淋漓后，闻山低头咬了咬林默的鼻尖，哑着嗓子夸赞道：“林警官活儿不错啊！”
林默嘴角勾起笑，夸赞回去，“你教得好。”
闻山一噎，恶劣地问他，“那你觉得0舒服，还是1舒服？”
林默反问，“那你觉得呢？”
闻山笑得无赖又恬不知耻，“小孩子才做选择。”
成年人两样都要。
林默拍了一下他的额头，难得教训他，“这个问题根本不可以放在小孩子的列表里。”
闻山亲了他一下，“我不是，我都要。”
林默：“……”
论起不要脸，他还是比不过闻山。
……
联合野外行动演练是一场给这帮刚入队的新人训练。
他们作为正方，地址荒岛上的毒贩窝，任务——保证人质的安全，端掉这个由云安市新人和几个市局老油条扮演的毒贩窝。
毒枭：李仕明。
闻山手指弹了一下这张目标照片，“抓住这个老油条，咱们这群菜鸟就算熬出头了。”
林默展开地图，指了一下某个高地，“这里易守难攻，而且有退路。”
他想了想，指着山林间的一条溪水，抬眼向闻山征求意见，“走这里，从这儿绕到他们身后，堵住他们的退路，配合正面进攻。”
闻山点点头。
一行七人的探路先锋小队沿着计划的路线深入密林，悄悄摸进了毒贩窝附近。
这是一栋三层的水泥破楼。
林默已经趴在地上架起狙击枪，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三楼，视线范围内3人，人质在二楼，被绳子吊着，嫌疑人共11名。一楼，粗计20人左右。”
闻山手里拿着望远镜，再次确认了一下人质面目特征。
他收了望远镜，感觉有些不对。
任务上并没有言明有几个人质，却很清楚地标出毒贩地址。
这份情报是线人传递出来的。
林默把消息传回指挥所，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观察着楼里的动静，没一会儿，二楼里突然出现新的人物，演练中的毒枭，李仕明。
他低声道：“1号目标人物出现，已经锁定。”
闻山打了手势，让身后的人一边两个，往不同方向搜索。
过了几秒，林默微微蹙眉，“我觉得人质有点不对劲。”
闻山也发现了。
他又看了看地图，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别趴着了，走。”
林默起身，两个人一起顺着破楼侧边的水泥路摸过去，果然，后面还有一个卫生间大小的矮平房。
两人相视一眼，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闻山低声对着耳麦那头的指挥官贺章说了些什么。
很快，一支队伍就摸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开打，罗蓁则带着另一支队伍往相反的方向去。
两边对峙，演练的枪声也很吵人。
林默收起狙击枪，换了手枪，解决掉矮屋前的人，一脚踹开门，侧身让开，闻山闪身冲了进去，在对方愣神的瞬间，一个跳膝猛击上去，反身一转将对方的膝盖踩弯跪在地方，冰凉的匕首紧贴着对方的脖颈。
闻山说道：“你已经死了。”
那人愣了一下，不甘愿地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林默抬眼看向屋里捆绑着的人，人质果然在这里。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要放下武器的人突然转身肘击闻山，闻山躬身，伸手抓住那个人的肩膀，两人缠斗一起，打得如火如荼，对方格斗很厉害，闻山也没讨到好。
等终于十字锁锁住对方时，他忍不住骂骂咧咧，“我去，你们这些老油条都这么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吗？要是来真的，你刚才已经被我一刀抹掉脖子了。”
那人被他锁得喘不过气来，拍了拍他的手臂。
闻山笑了一声，手上又使了点劲儿，问道：“服不服？”
他现在一点也不担心外面有人闯进来，有林默为他守门。
那人闷了几秒，最终艰难地点点头。
闻山这才放开了他。
起身警告道：“遵守游戏规则，老油条。”
林默没有偏头看一眼，知道闻山搞得定，两人护着人质往外走，交给来接应的部队后，转身钻进楼里。
林默在前，闻山在后。
交叉着方向，持枪上了楼梯。
到了楼梯拐角，闻山扒拉了一下碍事的“死人”，瞥了那人一眼，眼神似乎在警告，老油条，你已经“死”了，乖乖“死”一边去。
那人一脸无辜，被闻山扒拉得懵了一下。
他已经“死”了，他扒拉他干嘛？
然而“死人”是不能说话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就是各项考核都满分的小子？”
据说理论综合考核是第二名，故意少做了一个题。
也不知道是太傲气还是粗心大意。
在这人嘀嘀咕咕的时候，林默和闻山已经上了二楼，一对上，几颗子弹“唰唰唰”地就打了过来，两人只能闪避贴墙缩了回去。
闻山打了一个手势。
林默点点头。
下一秒，林默探头开枪，趁火力被引开，闻山翻滚躲进了最近的一根墙柱后。
耳麦里穿来声音，楼下已经被解决完了。
闻山说了一句，“打！”
随即，破楼的玻璃窗就被打碎。两人也趁此加入了战斗。
杂乱的枪声中，很多人变成了“死人”。
闻山和林默冲了上去，将后背交给对方，一阵混打之后，二楼只剩下了吊着的“人质”、“毒枭”李仕明还有几个不敢轻举妄动的毒贩。
一时之间僵持。
李仕明拿枪指着“人质”，“再过来，信不信我杀了他！”
闻山挑了一下眉，低声对林默说道：“嘿，演得还挺像模像样。”
要不是端着枪，林默简直想扶额哀叹了。
不管是不是演习，他能不能正经点儿，就不怕结束被秋后算账吗？
闻山突然躬身弯腰，掷出了自己手里的匕首。
绳子断裂，被吊着的人猝不及防摔了个屁墩，“哎哟”了一声。
这“哎哟”就很灵性。
众人一时之间愣住，闻山没忍住，呲笑了一声，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刀不小心扔出去了。话说，你们这绑得也太敷衍了吧，居然用麻绳，不用尼龙绳。”
他顿了顿，又说：“也是，作为你们真正的老大，你们也不敢真绑得太过分。”
对方一怔，还未回神，楼梯里涌出一帮人，毫不犹豫地朝几人开枪，除了“人质”。
林默抿了抿唇，走过去，把“人质”他老人家扶起来了。
“韩厅，没摔疼吧？”
大喇叭里传出声响，“A队任务完成，拯救人质40分，甄别真假情报10分，缉拿毒枭30分，缴获毒品数量……”
韩国栋神色一阵变幻莫测，干脆耍赖，“这次演习不作数。”
他原本是留了空子，想来个反包围的，结果被识破，要来清剿的人被罗蓁带着围剿了。
不过，他压根就没认真玩，因为他觉得这帮小子菜。
没想到一朝阴沟里翻船。
闻山毫不客气地对他翻了个白眼，“老油条，不遵守规则。”
韩国栋：“……”
由于韩国栋耍赖重开，闻山他们被耍得团团转，但综合各个方面，还是通过了这次演习考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