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眼线传来的消息,她一惊心,护甲生生被拍裂,割伤了她葱白似的的玉指,鲜血直流。
晚间皇帝来到幸阳宫,见到她抱着白布的手指,眉头蹙了蹙,坐下来后,才漫不经心地问起了她的伤势。
“伺候的人如此不尽心,看来,也是时候,给贵妃换些伶俐的宫娥了……”
宜贵妃眉头一簇,但又马上回过神来,“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倒不是她们不尽心,是臣妾自己做女工时不小心用剪刀刺伤的,过几日便好了。只是,答应给陛下做的寝衣,恐怕要晚几日了……”她低头,貌似有些懊恼,一颦一簇都恰到好处,眼波流转皆是风情。
玄泽嘴边泛起冷笑,不过,宜贵妃低着头,没有瞧见,“那不行,如今没有皇后,你就是整个后宫最尊贵的女人,怎么能受伤呢!你放心,朕心疼你,自会将最得力的人往你宫里安排的,你就别推辞了。”
说罢,外头就进来了一名女官,带着两名宫娥。
宜贵妃不悦,笑得很勉强,“原来是沁芳姑姑啊!陛下舍得?”
玄泽拍了拍她的手,“你受伤,朕才舍不得。”
宜贵妃宫里原本用得顺手的掌事宫女还有宫娥,就被换了出去。
她受了伤,见了血,是不宜服侍君王的,所以,本来要留宿在幸阳宫的皇帝,就去了盈妃的静安宫。皇帝走了之后,宜贵妃看着眼前一脸肃穆的沁芳,心头就一阵烦躁,但那是皇帝的人,她也不能摆脸色,免得传到皇帝耳朵里,说她不敬。
“沁芳姑姑刚到幸阳宫,不忙伺候本宫,还是先熟悉熟悉幸阳宫中的宫娥太监,再看看如何安排吧。您原是陛下身边的 人,连陛下轻易都舍不得使唤您,本宫就更不敢了,姑姑先去休息,旁的事,让宫娥们伺候就好。”
沁芳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容,“贵妃娘娘说的哪儿的话,奴婢本就是伺候主子的,陛下让奴婢伺候谁,奴婢都会尽心尽力的。”
她这话说的,宜贵妃就更不敢小看了她。
一个从皇帝年少时,就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女人,一路坐上了女官的位置,这座皇宫里的所有宫娥都归她管辖。手段自是不比她这个贵妃差的。
她没有妃子的身份,可在皇帝面前说话,却比任何一个妃子都管用。
后宫的女人,说白了不过以色侍人。等到年老色衰,有儿子做倚仗的,自会有野心。
沁芳不同,她不需要谄媚承宠,也能在这座皇宫里屹立不倒。将来皇帝殡天,若能得恩赏出宫,自然也可以富贵无忧。
“姑姑办事,本宫自然是放心的,那日后,幸阳宫的大小事务,就要劳烦姑姑了。本宫这伤口有些疼,想早些歇息,本宫安寝时,不喜欢寝室里有人,姑姑也下去,早些安寝吧。”
“是,贵妃娘娘,奴婢告退。”
人走了之后,宜贵妃揉了揉发疼的鬓角,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她在宫里风光了这许多年,如今,这好日子,难道就要到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