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染匆匆外出,没几日又匆匆赶回,司长丰便知道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于是拉着司染单独说话,“你跟为师说句实话,你出门去干什么去了?你走了之后,我才问了赢川那孩子,说是玉楼主伤重,你赶回凤鸣楼看他了?”
司染没想瞒着,“师父,舅舅被伤得很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耗干心血,油尽灯枯……”
司长丰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神情很是激动,“你,你用了罗刹鼎!”
司染在他震惊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胡闹!你真是胡闹!”司长丰急的直踱步。
这是记忆之中,司长丰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愤怒之余,又带着某种不可挽回的急躁与忧伤……
难道罗刹鼎还有什么秘密,是连她都不知道的?
在她追问之下,司长丰才道出了当初赢老谷主的断言。
司染听了后,没有震惊,也没有恐惧,很平静。
在她看来,死是每个人的归宿,她不过比旁人早一些而已……没什么好伤心的。救了玉青墨,她也一点都不后悔。
“师父,您别担心,我这不是还有时间么?还来得及,给司家留下一点香火,好继续传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
司长丰眼尾泛红,却是不忍再说下去。
“是师父错了,师父不该瞒着你,师父该早些告诉你……”
司染摇头,唇边挂着笑,“师父,庆幸您没有告诉我,我才心无旁骛的活了这么些年啊。您若是早告诉我了,我岂不是天天都要担心自己快死了,干什么都不快活了吗?您看护了我这么多年,我心里都记着呢,若是这辈子来不及还,那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徒儿,孝敬您!”
司长丰是真的将她看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的,所以这情到深处,便忍不住老泪纵横,“我的小阿染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哦……”
门外,本来是过来找司长丰商量事情的,却在无意之中将师徒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赢川心中惶惶不安,这事情的源头还是因为他……
若是司染真的……那洛珩他……
赢川不敢想,快速离去后,便提笔手书一封,传给了远在青阳城的洛珩。
洛珩接到信之后,亦是寝食难安,可是,阿染交代他做的事情,他不能不做好。
英雄宴就定在七日后,在明月山庄举办。
江湖中人都碍于凤鸣楼与司家的势力,忐忑不安地聚集到了明月山庄山脚下的城镇。
司染没有去,赢川去了。如今还是隆冬腊月,天寒地冻的,虽然没有下雪,可是明月山庄建在半山腰之上,高处不胜寒。
明知道冬日的风最是刺骨,酒宴却偏偏设在了露天的校场之中,饭是夹生的,菜没有熟透。酒也是兑了水的。
众人食难下咽,本想喝口酒漱漱口,却被这奇怪的味道给呛得直恶心。
有人就忍不了了,开始冲着首位上的人骂骂咧咧的。
“这酒怕不是用涮锅的水兑过的吧!饭菜都没有熟,还让我们在这露天的校场之中吹冷风!这就是你们明月山庄的待客之道吗!”
有人牵了头,就会有人迫不及待的附和。
“就是!你们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