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三川国少城
张二阳缓慢的睁开眼睛打量的四周,昏暗的房间摆放着八张床,虽然房间简陋些室内收拾的干干净净,这里是庆丰斋商号学徒的寝室。
又一阵头痛袭来,听到脚步声,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狗子怎么还没醒?”
“小点声,也不知道二阳他哥的事是真是假?”
“八成是真的!”
“怎么说?”
“否则那孙子怎么敢对狗子下死手。”
“还是大小姐仗义,帮着要了那么多赔偿。”
“大小姐日子也不好过。”
“发生了什么事?”
“灵茶的售卖可能很快要易主。”
“咱们也就靠着灵茶赚点钱,这下可好大小姐怎么办哦。”
“这几天咱们表现机灵点,免得惹火烧身。”
两人走后,再次睁开眼睛,一丝丝记忆涌上脑海。
有学堂,有酿酒,还有战斗的画面,怎么脑袋被打坏了?张二阳百思不得其解。
起身活动一下筋骨,洗把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衫,看着镜子里脸颊棱角分明,只是精神还有些恍惚。
出得门来,迎面碰上小姐的丫鬟冬梅。
见到张二阳,冬梅面露喜色,她晃晃手里的食盒。
“二阳哥,你好了。”
“多谢冬梅姐惦记。”
说着张二阳行了一礼。
冬梅见状震惊不已,仿佛看到一个陌生人。
旋即笑道:“你这都是公子哥的礼仪,咱们之间没有那么多讲究。”
说话间拉着张二阳进的屋来,点上火烛,打开食盒,摆上碗筷,竟然还有灵酒。
张二阳落座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吹着浮在面上的绿蚁喝了一口,没忍住吐了出来。
“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喝?”
“二阳哥,你可能病糊涂了,这可是灵酒,平时小姐都舍不得喝,更何况我们这些下人。”
张二阳一听稳了稳心神,讪讪道:“可能从未喝过,让您见笑了。”
“以前你可没有少喝。”
“那就是我病糊涂了。”
身体太虚弱,需要补充能量,张二阳大快朵颐。
吃完边摸嘴边问道:“这段时间店里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事情多,小姐可能遇上了麻烦。”
“灵茶的事?”
“你怎么知道?”
“咱们店里什么事还有灵茶重要?”
“这倒也是。”
“晚点你有没有事?”
冬梅听张二阳这么一说,双眼放出异样的光芒。
“有啊,有啊。”
“叫上碳头,咱们一起出去转转。”
听到叫上碳头,冬梅直撇嘴,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碳头见到张二阳那刻双眼放光。
“我去过寝室,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我也是刚刚醒。”
边说笑三人从侧门出了庆丰斋,去东门逛夜市。
靠近文翁书院,前方传来吵闹声。
文翁书院是这少城最大最顶级的书院,读书人梦想中的殿堂,世家、大户打破头往里塞人,书院即便在三川国都颇有威名。
文人恰似一股清流,都有傲骨,哪里会向权贵低头。
文翁书院的学子自诩为文人,在少城无人敢招惹。
一位身穿墨绿色裙子外披黑色大氅,长发飘飘的少女站在中央。
她的状态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如今面红耳赤,胸脯一起一伏。
“小姐。”
说话间冬梅拨开人群,三人走了进去,站在小姐身后。
少女正是庆丰斋的老板陶云儿,陶云儿不爱花红爱戎装,因缘际会拜了宗门属于修仙之人。
文翁书院学子各个自视甚高,对陶云儿这样的粗鄙之人非常看不惯,经常无事生非当众调戏一番,遭殃的不是陶云儿一个。
陶云儿可人,调戏她是学子们的最爱。
还真不敢动粗,如果陶云儿动了手,不被唾沫星子淹死,就得被她爹揍死。
陶云儿和学子之间得冲突,张二阳见的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不要说文翁这种顶级书院,就是寻常书院也不是张二阳能高攀起得。
对于文翁书院学子,张二阳甚是羡慕,诸位学子不但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还文采斐然。
他经常站在一边当观众,内心还偏向学子。
今天不知道怎么,他总感觉和以前不一样。
怎么说陶云儿是他老板,也是他得救命恩人。
戏耍他的老板,他们这些学徒面上也无光。
再者一群只会舞文弄墨,纸上谈兵的家伙当众欺负姑娘算怎么回事,心念至此他站了出来。
“你们自诩为读书人,三番五次当街调戏我家小姐,你们觉得这样好吗?”
这帮学子见到有人竟敢帮腔,不由得为之一愣。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知死活的家伙。
上下仔细打量张二阳一番,见他粗衣打扮,以及刚才的站位,大致猜出他的身份。
“你一个下人跑来凑什么热闹?”其中一名学子肆无忌惮道。
“张二阳注意你的言行...”
陶云儿不想张二阳生事,连忙出言呵止。
听陶云儿这么一说,正好印证了他们的话,这帮学子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陶小姐,想不到你们家一点儿规矩没有,竟然让一个下人和我们对话。”
说完,学子们潇洒的手拂帽带,自我感觉良好,引的围观的姑娘妇人一片尖叫。
不但学子笑了,看热闹的也跟着笑了。
这让陶云儿更加紧张,今天怎么脱身呢?
张二阳不受几人影响,依旧风淡云轻,静静地看着学子们表演,没有丁点怯场。
“你们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天天就知道逞口舌之快,有本事放马过来。”
学子闻言为之一愣,张二阳这番话无疑触及他们的逆鳞,眼睛直勾勾盯着张二阳。
“念你是陶小姐的下人,我们不会和你一般见识。”
张二阳上下瞟了他们几眼,有些不屑。
“文翁书院如果只有你们这般货色,也不过如此而已。”
说完转身,看向陶云儿。
“小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说着扭头吐了一口唾沫。
对于张二阳的挑衅,学子们哪里受过,更何况是在文翁书院外,顿时气的脸煞白。
“陶小姐,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你的下人太过分了,今天必须得给个说法。”
陶云儿见张二阳为他出了恶气开心,如今事情闹大,也心虚,刚要出言安抚被张二阳拦下。
“什么说法,你们自诩为读书人当街调戏我家小姐,还要我道歉?要不是我家小姐家教严,就你们这种货色早就被揍的爹妈不认。”
张二阳咄咄逼人,审视着这帮学子。
“好大的口气,文翁学子也是你一个下人能够污蔑的?”
说话间,走进三男两女,各个气度不凡。
“沈公子、唐小姐来了,看你们怎么收场?”
“不要说些没有用的,要说武比我家小姐欺负你们,咱们文比如何?”
张二阳能够感觉到,陶云儿不见得是其中沈公子的对手,连忙转移重点。
“谁来,不会是你吧?”
对方上下打量张二阳。
“和你们比就不劳我家小姐亲自出马。”
“你...”
“磨磨唧唧的快点放马过来。”张二阳不耐烦道。
“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了在这里裸跑一圈,你们输了呢?”
“我们输了让欧阳先生给你题幅墨宝如何?”
四周发出赞叹,看起来,张二阳赚大发了。
陶云儿暗自窃喜,欧阳先生的字价值不菲,让她大跌眼镜的是。
“我识字少,欧阳先生的字还是算了。你们如果输了,来我们庆丰斋打一天杂如何?”
“敢让我们打杂,搞错没有?”
“既然这样,如果你们输了,在庆丰斋门外摆个摊卖东西总可以吧?”
“什么,我们什么身份怎么能卖东西?”
“你们有啥,怎么你们就不能卖东西了?”
“看你巧舌如簧,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我答应你。”
“好,大家帮忙做个见证。”
说完张二阳向四周行礼,仿佛胜券在握。
看热闹的早已里三层外三层。
“咱们比诗句如何?”
“好。”
学子们想打脸,张二阳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学子咬文嚼字搔首弄姿,诗句确实不错,博得阵阵掌声。
接下来该张二阳,在陶云儿眼里,张二阳平时好吃懒做,哪里会什么诗句,这可把她急坏了。
看着飘落下来洋洋洒洒的雪花,张二阳信手拈来。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好。”
对方为之一愣,叫好声早已此起彼伏。
五位学子见状,对视一眼,派出代表又现唱了一首,吟罢洋洋自得。
“日暮苍山远......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好,好诗。”
这下五学子不再淡定,这种意境的诗他们无法作答,不禁面面相觑。
“小姐我们走,你们记得明天来庆丰斋报到。”
陶云儿见张二狗吟出如此美妙的诗句,早已激动的不行,于有荣光。
“公子且慢。”
张二阳慢慢转过身,五人中一名外罩紫色披风,淡峨眉的女学子怯生生站了出来。
她炼气五层可不弱,可能输在气场上。
“看,唐姑娘亲自出马了。”
“唐姑娘要和我比?”
“正是。”
“不知道唐姑娘要比什么?”
“比术数。”
“对,比术数。”
学子们发出欢呼。
“加减法还是面积?”
当张二狗说出面积二字,唐姑娘不由得微微一怔。
“面积。”
话一出口,唐姑娘不似刚才般淡定。
“规则图形还是不规则图形。”
搞什么飞机,唐姑娘听到规则和不规则已经有些懵逼。
张二狗心中有了答案,拿来纸笔画了一个扇形还有一个三角形,标明角的度数以及边长。
“唐姑娘选一个图形作答即可,答对算姑娘赢。”
说着还是接过唐姑娘的术数题,一看,竟然是梯形,这也太小儿科了。
他现在琢磨出味来,打脸文翁书院一时爽,陶家根本承受不住文翁书院的怒火。
怎么办?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如今只能委屈求全。
委曲求全也要展现自己的实力,否则今后还不被欺负死。
标注出梯形的高度,张二阳把考卷还给唐姑娘,双手抱拳。
“在下认输。”
唐姑娘一脸懵逼时,张二阳向四周行礼。
“我的诗句抄自文翁书院一位大家,本人根本不会吟诗作对,第一局在下输了。”
学子们听闻难掩脸上的兴奋,四周亦是议论纷纷。
“我就说嘛,他一个下人怎么会吟诗。”
环顾四周,张二阳做出宽衣解带状。
“要不我给诸位跑个看看?”
唐姑娘没有想到事情急转直下,眉头早已舒展开来,连忙阻拦。
“这位公子,天寒地冻的,您真跑还不有伤风化,要不咱们算做平局如何?”
张二阳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还礼。
“多谢唐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在下自当铭记于心。”
“在下文翁书院唐婉儿,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到庆丰斋一问二狗都知道。”
一片哄笑声中,几人往外走。
出乎意料,围观人群竟然直接让出一条道。
不知道张二阳为什么会输,陶云儿今天终于露了回脸,姑奶奶开心。
找了一家不错的酒楼,陶云儿请大家撮一顿。
见陶云儿心情不错,张二阳打开话匣子。
“小姐,听闻灵茶出了点差池?”
“是,不过不用担心,你们几个人我还是养的起的。”
陶云儿一副风淡云轻。
“小姐,找不找得到性价比高的灵酒?”
“怎么想卖灵酒?利润太薄了。”
“我有办法可以提高酒质。”
张二阳眼高手低,不是看在同门师兄的情谊上早被她扫地出门。
如今张二阳提出这个想法,她不得不慎重。
自知之前做事太不靠谱,伤了东家的心。
“小姐,成本很低,我以技术入股,如果亏了我用打工偿还如何?”
“好久可以见到效益?”
“快的话十天半个月。”
“成本呢?”
“几十坛灵酒,几十个酒坛。”
“这也花不了几个钱啊,你打算卖多少?”
“比肩荣宝斋。”
陶云儿一听瞬间来了兴趣。
“你不会是烧糊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