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拉像个犯错的小孩,扁着嘴,一脸委屈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郁轻烟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安慰先安慰劳拉?还是追上去先安慰顾宴溱。
最后是劳拉吸了一下鼻子,小声对她道,“快去帮忙求情。”
郁轻烟挤出一抹苦笑,转身快速跑上楼。
连相框的样子都来不及好奇。
郁轻烟追到卧室,顾宴溱已经坐在卧室床尾的沙发里。
周身凝结着压迫感十足的冷凝气息。
郁轻烟放轻脚步,缓慢靠了过去。
走近后,她才发现顾宴溱已经被气红了双眼。
她站到他曲起的长腿边,弯腰,展开双手去抱他的脑袋,双手的拇指去轻轻擦拭他眼角湿润的痕迹。
摩挲了两下,顾宴溱抬手拉住她的小手,盖到他的眼睛上。
男人烫人的眼泪淌入她的掌心,郁轻烟心尖跟着疼了一下。
“哥哥……”
顾宴溱深喘了口气,开口的声音涩哑到了极致,“是我给你的惊喜,烟烟。”
顾宴溱没有说的是,他心中惴惴不安。
婚礼前出这种事情,他很担心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
郁轻烟以前觉得自己挺会哄人的。
可此时此刻她却词穷了。
她连惊喜还没看到,便收到了惊。
“哥哥对我的好我都感受到了。”
顾宴溱心中还是很难受,过了好一会儿,他吸了一下鼻子,松开郁轻烟的双手,有力的双臂缠住她的细腰,俊脸贴到她身前。
“哥哥需要安慰,乖宝。”
郁轻烟眨了眨眼睛,大脑搜寻着能安慰到顾宴溱的话。
可偏偏今晚她好像脑子不太够用似的,思索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哥哥别难过了,惊喜可以再准备别的,不准备也没关系的。”
她话刚落,顾宴溱的大掌已经开始隔着睡裙在她后腰上游走。
就算是她今晚再怎么迟钝,也明白顾宴溱的暗示。
低头双手再次捧起顾宴溱的俊脸,郁轻烟无奈轻笑。
“难过还有旖旎心思,嗯?哥哥……”
顾宴溱目光灼灼的盯着郁轻烟,“我爱你,乖宝。”
好吧,狗男人很会拿捏她。
这五个字连在一起,还被他说的那么深情又好听,她想要招架都招架不住。
……
第二天郁轻烟差点没能爬起来。
全身又酸又疼,她这是用命在给顾宴溱安慰。
男人有力的手臂还缠在她腰上,郁轻烟抬手戳了戳他满是腱子肉的精壮手臂。
顾宴溱抬起手,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乖,再睡会儿。”
郁轻烟打了个哈欠,哑着嗓音道,“今天不是还有个战略会议吗?”
顾宴溱“嗯”了一声,“已经让齐岳参加了。”
郁轻烟:“……”
两人下楼吃饭的时候已经是午餐时间。
她眼底满是乌青,劳拉眼底也满是乌青。
显然两人都没睡好。
劳拉局促不安地坐在两人对面,时不时看两人一眼。
顾宴溱清冷着一张脸,面色依然不怎么好看。
郁轻烟冲劳拉笑了笑。
讲实话,她是安慰了顾宴溱,可不知道顾宴溱会对劳拉做什么。
一直到顾宴溱矜贵优雅地吃完了饭,他才淡声开口,“两个小时内,从这里搬出去。”
劳拉和郁轻烟两人同时愣住。
郁轻烟张了张嘴,想要劝一下,她觉得有点过分了。
怎么劳拉也是顾宴溱的母亲。
“哥哥……”
可她刚喊了一声,劳拉便快速打断了她,“好的,儿子,我保证两个小时内从你面前消失。”
说完,劳拉还感激的对着郁轻烟笑了笑。
这将郁轻烟给整不会了。
她微张着嘴巴,不停地眨巴眼睛,不知道该不该再讲点什么。
劳拉说完,顾宴溱瞥了她一眼后,便站起身离开了餐厅。
郁轻烟咽了咽唾液,小声喊了一声,“姐姐……”
劳拉却笑的一脸开心,“没事,乖宝,这比断我零花钱,好太多了,谢谢了,乖宝,你真是姐姐的福星。”
郁轻烟嘴角微微抬起,笑的一言难尽。
劳拉似乎是看出她的不解,笑着解释道,“做错事受到惩罚是应该的,我昨晚问齐岳了,那个相框价值五亿两千万。”
郁轻烟整个人石化。
呆愣许久后,她哆哆嗦嗦开口道,“我能看看吗?”
劳拉抿了抿唇,带着郁轻烟去了别墅的一个储藏室。
相框竖着放的,两块对在一起放的。
可中间的裂开的痕迹很是明显。
断裂开的位置挺让人伤心的,恰好将她和顾宴溱两人从中间分离开。
不是婚纱照,是两人发生关系那晚,晚宴结束,她挽着他的胳膊,站在路边等车的照片。
微风拂过,她身上的裙摆随风微微扬起。
照片不知道是谁抓拍的,将两人浓情蜜意的眼神捕捉的恰到好处。
在加上周围昏黄的琉璃的夜景,很有那种古韵质朴优美的意境。
相框不是简单的相框。
整个相框像钻石画一样,用一颗一颗钻石贴合而成的,不光是相框,整张照片也是用钻石贴出来的。
虽然没有丈量,可郁轻烟目测人像是按照两人的身高一比一还原的。
莫名地,等她意识到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
劳拉愧疚的垂下头,“对不起,烟烟,相框确实是我弄掉的,但我不是有意的,宴溱将它藏在了电视墙后面,但露出了一角,我看到后好奇,便想要抽出来看一下,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一个相框,等我意识到我力气撑不住它的时候,已经晚了。”
郁轻烟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像是没有听到劳拉的话,转身直接冲出了储藏室。
冲上楼,回了卧室,没有看到顾宴溱。
她又跑出来,去了二楼的书房。
书房里,顾宴溱正里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郁轻烟放轻脚步,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去。
在距离顾宴溱大概一米远的地方停下,定定地盯着顾宴溱高大挺拔的背影。
眼圈红红的,一边无声流着眼泪,一边勾着唇角笑,像个精神分裂的个体。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恢复原貌,不能有一丝修复的痕迹。”
顾宴溱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凌厉,讲完之后他便挂了电话,转身整抬起长腿要走,脚还没落下,脸先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