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南岭中药材批发市场。
冬季过了四点半,天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去了,所以市场这边门店的关门时间就是这个点,秦宝怡再晚来半个小时,就要吃闭门羹了。
批发市场的老板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看一眼她给的这个单子,就带她过去看货:“你要的东西,我店里能给你配齐,这是资生丸的方子吧?别介意,干我们这行,什么都懂一点。”
秦宝怡:呵呵,谦虚了您勒。
“那您就直接给我抓一百,算了,还是五百副资生丸的药吧,我现在就要行吗?”
老板眯着眼看她一眼,语气随性:“行啊,怎么不行,你着急,我多加会班就是了,就是不知道五百副你们能不能拿回去。”
秦宝怡指了一辆差不多体积的车问:“像这么大的车能装下吗?”
老板眼眯得更细了,估摸了几秒,抖抖腿:“挤一挤,我看行。”
然后就开干了。
秦宝怡靠坐在柜台旁边的方凳上,看老板眼花缭乱的操作,不禁感慨:不管是什么行业,只要十年如一日的打磨,再难的工作都可以被拆解成流水线工作......
抓药的手就是一杆秤,是二两,这把放的就是二两。
抓药快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有通电话进来。
“小怡,你去哪了?我给你带了东郊那家销魂饭。”
秦宝怡瞥了眼目前的进度:“放厨房让陈妈给我温着吧,我还要一会再回去。”
秦光赫听出她有事,没再打扰。
拎着打包结实的盒饭去厨房和陈妈唠唠叨叨。
刘晗丽从副驾驶狼狈地爬出来,扶着大门直想吐,干呕几声,赶紧捂着嘴跑去一楼的洗漱间。
酣畅淋漓地呕吐过后,别说刚才出去吃的,连带着中午还没消化得都全吐出来了。
刘晗丽愤愤地在心里想。
是秦宝怡插上翅膀了,又不是他秦光赫,车开得跟飞机起飞一样快。
急刹急停,出门才不到半个小时她就晕车了。
这要是秦宝怡再往上走,接触到更多的人,到时候这个家还不知道有没有她的位置。
刘晗丽扶着胸口继续往后想。
秦家在南城排得上名号,所以她当初和姐妹挤破了头巴上这群公子哥。
因为她是最省心、最听话的,所以留到最后,踏入这栋别墅。
这些年秦家的生意不温不火,她跟的秦光赫也不是家里的第一继承人,身边的莺莺燕燕才少了些。
今天来到是什么协会、部长,不知道明天又会有谁来。
一旦秦宝怡走出去,又会有多少双眼睛盯过来。
别管以前怎么样,她现在迫切想修复自己和秦宝怡的关系。
只要秦宝怡肯帮自己说一句话,她肯定走不了。
什么尊严、爱情、才华、成绩,通通不如地位稳固重要。
她必须赶紧想到办法!
......
晚上八点。
五百副药是个大工程,老板也是个真汉子,自己一个人全干完了。
秦宝怡把钱扫给他,听到钱哗哗掉落的声音,累得一头汗的汉子憨憨地笑了。
帮忙把东西搬上车后,还朝她挥手:“下次再来,记得找我。”
秦宝怡比了个oK。
车辆驶入平稳道路后,她拆开手边的一包药材打开看,发现这副资生丸和丹师给出的那份是一样的。
看来两边的世界也有相通的地方。
只是她记得丹师给的资生丸,不同的地方在于那句话——
“要是有条件的加入紫炎天莲、断肠灵精和尖叫灵芝这三味灵草”。
为了找到这三种草,她还特意挂了知名老中医的号询问,结果被人家误会成中二少女,认真强调了两遍:这三种药草根本不存在。
回到家,司机帮忙把装药的箱子搬到收藏室门口。
这搬家似的阵仗把秦光赫引出来了,目光跟随搬运的东西一摇一摆:
“这都是什么?一股子药味。”
不用秦宝怡回答,他自己先想起来之前那一出:“你该不会真要炼丹吧?给我一颗尝尝。”
都成为修士了,丹药也肯定是真的。
他不求长生不老,只求身体健康,老得慢一点。
秦宝怡摊开手很遗憾地告诉他:“上次给你你不要,那些都被我吃了,等我炼制完了再分你一颗吧。”
秦光赫瞪大眼,指着那片小山高的药问:“这么多药,就只能炼出几颗丹药?”
关于产量的问题,秦宝怡暂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炼丹成功率高这件事,在她还没有能力完全保护自己时,如果被人得知就会反向抑制她的成长。
她始终认为,炼丹只是用来辅助自己提升实力的手段和副业。
于是点点头,在司机把最后一箱搬进来的时候过去给他转钱:“辛苦了,请你吃顿夜宵。”
司机连连摆手后退。
秦宝怡疑惑地抬起头,胃口变大了?
司机从屁股后面掏出游戏界面:“直接给我充值到游戏上吧,不然我怕被家里发现没收。”
秦宝怡头上滑下三条黑线: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司机大哥,你还是这么清纯不做作。
看到648充值成功,司机屁颠屁颠地坐到车上开始抽奖。
秦宝怡打了声招呼,准备把自己关进收藏室开始炼丹。
陈妈忙叫了一声,跑进厨房把销魂饭塞给她。
秦宝怡抱着饭进去,先把门关上,打量这间收藏室的存货,打算以后自带干粮进来闭关。
她进去后,楼下的人都好奇地注视着收藏室的门。
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传出,只有墙上的电子温度表在一直往上跳。
秦光赫暗暗咋舌,墙上的温度都有35度了,里面该多热啊。
温度还在继续攀升,秦光赫研究得入迷。
直到秦姣姣晚自习回来,看到继父和妈都在客厅里坐着,嘴角没压抑住扬起来。
“爸,妈,你们快上楼睡觉吧,都九点了。”
甚至还反思了一下,今天自己做了什么事会受到家里如此重视。
刘晗丽拉着女儿坐下,是想和她说说心里藏着的事。
对面的半躺着的秦光赫仿佛如梦初醒般回过神,看了眼表,嚷嚷道:
“都九点了?这小怡怎么还不出来呢?”
秦姣姣上扬的嘴角顿时耷拉下来,把脸上的失望藏进刘晗丽怀里。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真是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