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用完饭后,估摸着仙人差不多洗好了才上去。
敲敲门。
“进来吧。”
秦宝怡正穿着短袖短裤盘腿坐在小榻上。
秦妙看她这身“衣不蔽体”的穿着,有些不适应,赶紧把门关上。
进来看到房间里的水还摆在那,需要叫人来处理,仙人这般,她倒不好把人放进来。
“仙人不如先进被窝躺着?这水还没倒呢。”
秦宝怡摆摆手:“不着急,先泡泡我的衣服,上面都是泥,一会再叫人。”
炎妙过去看,随后撸起袖子帮忙洗衣服。
秦宝怡连忙喊道:“不用你洗,我泡一会,过两遍清水就行。”
炎妙犯犟:“仙人对我有救命之恩,以后的路上还要承蒙您照顾,能给您洗衣服是荣幸。”
秦宝怡劝了两遍都没用,只好随她去了。
大不了路上多照顾着点就是。
炎妙洗完衣服后,顺手下去把水倒了,找小二要水摆干净衣服,晾在后面的麻绳上。
然后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袖口,想从中掏出手帕擦干手,落了空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处境。
缓了缓神,内心格外平静。
到达炎国边境将自己的处境告诉皇兄后,她便再无可牵挂的事。
只愿回到故都,将仙人想要的东西亲手奉上,之后就做个离经叛道的女子,潇洒一生。
......
回到房间,看到仙人坐在榻上已经开始修炼,炎妙便将动作放轻了。
爬到床上胡思乱想了会,沉沉睡过去。
天明,小店后院的公鸡叫个不停,楼下也开始热闹起来。
秦宝怡被小二的敲门声吵醒。
“客官,早饭好了,您是下去吃还是要小的送上来?”
“不用麻烦,我们自己下去吃。”
秦宝怡吐出一口浊气,穿鞋去床边准备叫人。
炎妙已经睁眼醒了,看到仙人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坐起来:“您的外衣还在下面,我这就去收。”
她赶紧起床匆匆下楼。
秦宝怡揉揉眼,去桌前喝了杯水。
昨晚她依旧用呼吸法修炼《灵修宝典》,到天明时,丹田的灵液已经充盈到圆满的状态。
经过两晚的修炼,她发现这个位面不仅有灵气,灵气的浓度还远超地球,所以修炼才这么快。
直觉告诉她,自己离三阶修士只差临门一脚,但她对突破还没有一点头绪。
一壶茶喝完,炎妙也气喘吁吁地上了楼。
纯手搓的衣服不会太硬,也没有香氛的味道。
夏款的冲锋衣薄且透气,经过一晚的风吹,这会儿完全干了。
秦宝怡换上后,叮嘱她:“检查有没有遗漏的东西,吃完早饭我们继续赶路。”
炎妙听到赶路两个字就脚疼。
点点头,认真找了一圈,确定没有东西落下才下楼。
简单地填饱肚子,就把房退了。
考虑到炎妙脚上的伤,秦宝怡决定带她去镇上的车马行问问。
“去东阳多少钱?我和我姐姐两人。”
那人往她们身上打量几眼,竖起三根手指:“三两,没有什么大的行李吧?”
“没有。”
“那姑娘先上车吧,您手边这辆便是去东阳的,等人齐了就发车。”
那人说完就走开喊客:“东阳还差一位,二两就走,二两就走!”
秦宝怡上去掀开车帘,就看到里面防备紧张的小女孩,看着才十三四岁,手里牵着三岁的弟弟,旁边应该是姐弟俩的娘亲,怀里还抱着个奶娃娃。
真是多子多福。
秦宝怡瞧里面也没多少位置了,再坐下她跟炎妙,另外一个怕是只有半边屁股能着座。
外面那黑心商人停了喊叫,似乎是又找到了忽悠的小肥羊。
秦宝怡上去后,那位妇人就把孩子都揽在身上,腾出些许空位。
但秦宝怡不喜欢挨着人坐,便在中间隔了一掌的距离。
炎妙跟上来,才坐稳就来人了。
是位年纪跟秦宝怡相仿的姑娘,怯生生地看她们一眼,垂首坐在车帘边角。
秦宝怡怀疑,待会马车起步,这姑娘就要摔下去。
人齐后,黑心商人朝里面招呼一声:“现在就要上路了,到东阳估计要两天一夜,跟着车队吃的话一天两顿馒头,要想吃得好,自己想办法。”
“走喽。”
马车缓缓启动,车帘边的姑娘“砰”地一声撞到车门框,捂着头蜷缩着身子默默消化突如其来的疼痛。
炎妙见状往里挪了挪,给她让出一小块地方。
但那姑娘一直背对着她们,不肯回头看。
......
到了晚上,马车队的人要停下来休息,路边有村庄,跟马车队的人长期合作,能腾出几间房子给车队休息。
但房子紧张,一马车的人也只分到一间房。
房间有炕,睡下十来个人都不成问题。
炎妙和秦宝怡对视一眼,两人挑了靠窗的位置,妇人带着孩子占据另一头,方便起夜。
不爱说话的姑娘睡在中间。
晚上没有烛火照明,和不熟的人躺在一张床上,也不方便聊天,无人说话。
床上的妇人刚哄好孩子,卸了一身重担才有空坐在床上啃冷饼,就着凉水填饱自己的肚子。
炎妙白天在马车浑浑噩噩地睡了好几觉,这会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秦宝怡什么样的姿势都能修炼,只不过躺着容易睡着,盘腿有助于提神入静。
刚躺下,大姨妈就造访,秦宝怡只好坐起来跟炎妙说声:“我出去方便一下。”
炎妙立即起身:“我也去。”
这时,睡在中间的那位姑娘也起来了,声音细若蚊虫:“你们能带上我吗?”
秦宝怡招招手。
三人从推门出去,跟外面一群男人的视线撞上。
秦宝怡朗声问道:“请问茅房在哪?”
男人中传来几声笑,几人指着屋后的小黑屋。
“那就是,几位姑娘可要小心,千万踩稳,别掉进粪坑了。”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轰鸣的笑声。
秦宝怡微微颔首,从屋侧过去,先进去看了眼,立即皱紧眉。
里面的情况简直一言难尽,难怪他们会那样说。
原来这里的茅厕是用两根劈开的木头支撑的,下面是粪池。
白天上厕所都要小心翼翼,更别说晚上摸黑。
没有灯笼火把是件麻烦事。
秦宝怡找来两根木柴,进去后用灵火点燃,迅速换好姨妈巾,把包装纸用火烧了,接着换炎妙进去。
旁边的小姑娘有些紧张,颤声问道:“你们方便完,能等等我吗?我很快的。”
girls help girls,当然没问题。
三人都解决完回去的时候,门外那些男人们似乎和人起了争执,全都抄着家伙站起来。
秦宝怡见暂时没人注意到她们,先带人回屋,然后贴着窗边仔细听。
“你们车队在这边来来往往都三年了吧?生意蒸蒸日上,就没想过把我们这住宿费往上提提?要了我们四间房,才给五百文,说不过去吧?”
“那村长的意思,是想要多少?”
“这么多人,包吃包住,怎么也要二两!”
“你这是坐地起价,我不给你又能把我们怎样?想打架直说,老子把你们打得服服帖帖。”
木头和木头碰撞的声音,吃痛的声音,还有不服的喊叫声......
外面顿时闹出一锅粥。
就在这时,秦宝怡看到窗户被光照亮了,外面灯火通明,似乎又来了不少人。
“老大,车马行这次带了不少东西上路,还有一间房里住了三四个俏生生的美人,你要不...亲自去验验货?”
“刘大桩,你竟然勾结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