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罡风从耳边刮过。
这里是距离地面三千米的高空，冬季流行的西风对秦宝怡来说正好是阻力，总是将她往既定的轨道上偏移。
她现在所处的高度是大气的对流层，刚好又是冬季，温度很低。
提速飞了一段距离后，耳麦传来教练的呼叫声：“前面有降雨的乌云，再往上飞两千米吧。”
对流层中，气温随高度升高而降低，平均每上升100米，对流层气温约降低0.65c。
五千米的高空中，周围的气温早就到达了零下。
秦宝怡要不是火系灵根，这会儿已经瑟缩在飞剑上冻成冰棍了。
教练员一直保持在地面一千米的高度随行，加上身上的特制恒温服，基本感觉不到气温的变化。
随着时间变化，天空成了渐变色的，云霞被即将出现的太阳染上颜色。
由近及远从粉红色渐渐变成桔红，再到鲜红，整个天空就像是起了火似的，将云霞焚烧，通红一片。
在高空看日出是什么体验？
可以说，跟当初坐在飞机的小窗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在昏暗苍茫的远方，一轮明日冉冉升起，因为离得近，太阳升得很慢，起先只是露出一轮金边，如脱出水面般扩大，然后全部涌出来。
一瞬的光景，整个天空就像点燃了盏明灯，天亮了。
光芒被云雾散射，刺得秦宝怡睁不开眼。
“日出之后避免人为活动，升到十至十五千米吧。”教练的声音再次传来。
秦宝怡运转灵气，将更多的灵气输入飞剑中，“嗖”地一声，飞剑向上斜出角度，匀速升空。
刺破对流层的范围，来到了地理书上所描述的平流层，这个高度除了军用飞机，很少有其他人为活动进入。
没有云雾的遮挡，能见度非常高，气温几乎不随高度变化，还有受力稳定等等因素。
但也有一个恼人的问题，太阳紫外线光太强烈了。
她又刚好迎面照着，等考核回去后，真的不会黑成煤炭吗？
不知不觉，中午十二点了。
秦宝怡有接近五阶的灵气值撑着，暂时没感觉到累。
可教练累啊，不得不传呼过来叫停：“下去吃个饭吧？休息半个小时？”
秦宝怡倒是不饿，就是想下去找面镜子看看自己到底黑了没有。
为了不引起民众的热议，他们选了个偏僻的山林降落。
......
安城，牛头山。
牛头山是位于市区最近的一座小山，海拔才一两百米，也没建个寺庙啥的，就是光秃秃的树林，叶子都落尽了。
但今天是周日，天气晴朗，附近市区的人都愿意带着家人孩子过来免费锻炼，顺带散散心。
“天上飞的那是什么？”
“可能是风筝吧，这附近没有电线，确实挺适合，下次我们俩再来吧？”
带着眼镜的青年对身边靓丽的相亲对象道。
垂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想抓住对方的纤纤玉指。
女人羞涩地笑了笑。
心里却在想：这冷冷清清的地方我下次绝对不会来了，要不是路上偶尔能遇到两三个人，我还以为你要杀人抛尸呢。
就在这时，天空上疑似风筝的黑影正以不合理的速度坠落到山顶。
女人瞳孔猛地一缩，甩开男人快步往上跑。
她是一名记者，对某些能够引起人们好奇的东西有着极高的敏感度。
如果刚才她没看错的话，那两个黑影不是外星生物就是本国的神秘修士。
前者固然劲爆，但后者更神秘。
自从公布灵气复苏以来，修士这个圈子才向人们露出冰山一角，关于水面之下的冰山究竟有多大，人们一无所知。
如果她能趁这次机会采访或者拍摄到一丁点有用的东西，明天的头条绝对会是她的！
只是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山顶，一看周围什么都没有，要不是地面存在的两个深坑，她可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出现幻觉。
站定后没多久，就看到从另外一条下山路上追上来的男人，两人面面相觑。
又同时试探着问：“你也看到了？”
好，答案已经揭晓。
人来了，人又走了。
......
秦宝怡和教练两人落到山顶后，就朝市区狂奔而去。
灵气灌注在双腿上，身前的灵气不断劈开前方空气带来的阻力，走起路来比人家短跑运动员跑得还快。
“安城我之前来过，冬天来这边最适合来一碗胡辣汤，配上肉夹馍，便宜好吃还管饱，夏天到这边的时候我就爱吃凉皮和甄糕，咱还没辟谷的修士，在近亲去世后，对俗世的眷恋也就剩一张嘴了。”
听得出，教练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秦宝怡问：“您的家人都无法修炼吗？”
教练笑道：“是啊，灵根这种东西，不能说万里挑一，而是百万里挑一，当时我也是机缘巧合被我师父领进门，当时我还以为遇到人拐子了，挣扎了好久，硬生生把我师父拽进家里。
当时那个年代战火纷飞，人都吃不饱穿不暖，得知我师父要带我上山修行，爹娘立马就同意了，将我赶出门。”
“师父说我红尘未断，修行未必有所长进，就让我隔五年下山一次，回家尽尽孝，后来我只回了三次，家就没了。那时候太乱了，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一堆荒芜的废墟，我回去找师父求助，师父却说我家人都去世了，红尘已断......”
两人边说边走，走出密林后，秦宝怡突然停下来。
她感觉后方上空一阵嗡嗡地震动。
“怎么了？”教练的声音戛然而止，跟着看过去。
接着，他猛地转过头，双目被金光覆没，眼神凌厉如剑，刺向悬浮在空中的某物。
“嘣”
无人机在空中炸开，碎成无数片，冒着黑烟坠入林中。
与此同时，山顶上的男子长嚎出声：“不要啊——”
“这可是我花了十万配的专业版啊！”
女子也暗暗着急，她还等着分一杯羹呢：“要不下去找找，说不定视频还在呢。”
男子听后也顾不得伤心了。
跟女人兵分两路，在落叶满堆的树林里翻翻找找。
等他们找到相机时，秦宝怡和教练已经坐到小饭馆点好餐了。
秦宝怡买了两瓶水回来问：“刚才那个是无人机，我们被拍到没事吧？”
教练哈哈大笑，指着自己这双金瞳道：“忘了介绍，我是金系单灵根，用师门传下的功法练成了冲霄宝瞳，只需一眼，那东西能剩个壳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
否则直接来个人间蒸发，灰飞烟灭。
秦宝怡默默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