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把人送到城郊的黄泥土路口，看这边一片农田，连个人都没有，寻思这俩搞不好是打劫的。
女生用来降低他的警惕心，的士司机越想越糟。
一听男子说：“停车。”
硬是拖延到路口掉了头才停车，等人下车后，他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飙。
看到手机自动扣款，秦宝怡欲言又止。
环视一周，看附近开阔没有人迹，便和教练对视一眼，直线冲上云霄。
中途并没有和飞机近距离接触。
早在听到轰鸣声，秦宝怡就辨别出飞机过来的方向，提前拉开距离，隐藏在云里，没有被人发现。
......
到达首都修士总协会已经是下午五点。
考完项目一落地，立即有人从挂牌“龙国首都修士总协会”的建筑中出来接待，来人是位漂亮丰腴的小姐姐，笑起来可亲可爱，皮肤细腻如脂。
先是跟他们打声招呼：“两位前辈下午好，请问项目一编号多少？今天来的人不少，项目二需要排队等一会。”
小姐姐的声音也跟长相一样温柔，清甜。
教练有些沉默，掏出手机直接把编号给她看。
小姐姐看到数字后，弯眸浅笑：“好的，请跟我来。”
跟着小姐姐走到里边，越过几道需要刷工作证的闸门，露出一间鬼斧神工的水晶室。
里面就像是天然形成的透明矿洞，其中的椅子是一个个削平的水晶石柱，然而只有几个人坐在上面。
不是说来人不少？
“这就是等待区，大概半个小时内会轮到前辈，我姓俞，有事您可以随时找我。”
小姐姐说完就站在门口止步，微笑地拦住想要跟进去的教练：“非考核人员不能入内哦。”
教练红着耳根停下。
秦宝怡进去后，门接着就关闭了。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匆匆看她一眼，眼中有过一瞬的惊讶，但很快就收回视线，嘀嘀咕咕地默念着什么。
不过当她找到个空位坐上去的时候，马上就有人过来打招呼。
“嘿，朋友，你多大？看上去跟高中生一样。我叫陆洋洋，十年前升到三阶修士，逍遥门亲传弟子，家师阳誉真君。”
陆洋洋长相清冷美艳，性格却大大咧咧的，怎么看都有些不符。
她口中的逍遥门和真君听上去有隐世宗门的感觉，这是秦宝怡还未接触过的圈中人物，便乐意跟她多聊几句。
“我十六，高一学生，也是刚升到三阶。”
陆洋洋点点头，颇为欣赏。
又等了一会，没听她自报家门，微微挑起眉：“你师父和宗门呢？不方便透露吗？”
按理说，能在十六到达三阶，她早该听说的。
秦宝怡回道：“没有师父，也没有宗门。”
“我靠！那你肯定跟我一样是变异单灵根。”
“我是变异冰灵根，今年快二百岁了，具体年纪我不记得了，但像我如今的三阶修为已经被人称作天才了，你这样逆天修炼的速度，居然没被人抢着收徒？”陆洋洋有些羡慕地说。
秦宝怡是想套话的，顺着她的话往下问：“你十年前就三阶了，怎么现在才考核？是因为注册中心才建立吗？”
陆洋洋听到这个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萎靡：“不是，之前也需要考核，但没现在这么多程序，只要在长老面前飞一圈，然后让师门的人跟外界打声招呼就行。
但我太害怕御剑了，就一直拖着没考，今年刚想狠下心来学习，就碰巧撞上这档子事，所有修士都必须走注册程序，条件一下子变严了，这已经是我第四次考了。”
秦宝怡抬起头认真看她一眼：“难怪你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
陆洋洋叹了口气：“麻木了。”
秦宝怡好笑地看着她，也许是修士很少接触社会的人情世故的原因，明明都上百岁的人了，心思还跟未成年一样澄清。
就在说话的时候，水晶室的另一道门打开。
穿着长袍、衣袂飘飘的考官站在门口，看着本子上的编号喊道：“43-48号修士进来候考。”
陆洋洋浑身一哆嗦，愁眉苦脸地站起身：“轮到我了，祝我好运吧。”
秦宝怡点点头。
看着考官带人离开后，水晶室的人更少了，气氛也更冷了。
秦宝怡是53号，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批就到她了。
水晶室内都是修士，五感敏锐，刚才两人的对话都被在场的人听进去。
好几道目光频频扫过她。
秦宝怡坦然地看过去。
有的人会立即缩回目光，假装自己是无意的，有的人则是与她对视一秒，然后示好地笑笑，也有想不开的，眼神如鹰视狼顾，似乎想要和她比一比谁的身板更硬。
那男生跟她视线相撞后，阴鸷地跟她对视许久。
秦宝怡蹙起眉，正疑惑，就听到旁边有人嘀咕着给她解惑。
“苍骁这是遇到对手了，之前还仗着自己十八突破三阶谁面子都不给，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牛，现在遇到个十六的小姑娘，被啪啪打脸了吧。”
这声音虽然小，但还是那句话：在座的都是修士，哪一位听不见。
叫苍骁的男生腾地站起来，走过去一拳砸向说话的人，那人自然不会坐着任他打啊。
两人随即殴打起来。
水晶室实则是个大型的阵法，内部无法使用灵气。
于是两人的交手，几乎是拳拳到肉。
苍骁的招式跟街上的小混混似的，不要命地打法，而多嘴的那人显然是养尊处优惯了，没有灵气就跟强壮些的书生似的，毫无还手之力。
里面打得这么凶，既没人劝架，外面也没人来阻止。
秦宝怡这时忽然明白了修士圈较为冷漠的边界感。
这种冷漠不是针对某人，而是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为一种极端“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的表现。
最后打断这场单方面碾压的肉搏是考官。
不过他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视线接着转移到本子上：“49-53号进来吧。”
室内剩下的五人全部站起来，跟着考官往里走，路过窄小的廊道时，大家只能排成一条纵队进入尽头的房门。
里面跟南城协会的小洞天差不多，只是看着更大一些，像标准版和豪华版的区别。
正在考试的有三块考试场地，秦宝怡在中间那块场地的上空看到摇摇欲坠的陆洋洋。
见她全身紧绷地弯下腰，脸上血色尽褪，僵持在空中没多久，就从飞剑上摔下来了。
旁边响起一声薄凉的嗤笑。
秦宝怡转过目光，声音的主人正是苍骁。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视线，苍骁回头朝他讽刺地笑了笑。
秦宝怡很不耐烦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咱们认识吗？
别逮着生人就开始发癫好吗？
苍骁收到她的白眼，不怒反笑。
牵起唇角微笑时，看着还挺人模人样的。